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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火云印

      在他们心中,大杆子八公是老祖宗,我对老祖宗尊敬,自然是对他们最大的敬意,是以能博得众人的好感,就连铁牛也忍不住称赞叫好。

    八公欣然长叹:“也罢,也罢,姑且受了你这三个响头,起来吧。”

    我长身而起,恭敬上香九柱,待香燃了一半,八公说:“秦剑,把衣服脱了。”我没有多问,脱掉上衣,八公猛的把拇指头大的香戳在我背上。

    “啊!”兹兹焦肉,痛如刀割心脾,疼的我冷汗直冒,只能咬牙硬撑,八公凛然道:“我杆子帮以义气为先,九香乃为九戒,一,不得兄弟反目,二,不得奸淫掠杀,三……”

    九大戒律数下来,我疼的青筋扭曲,几欲昏阙,八公念完帮规,在手心啪的吐了一口唾沫,往我背部创伤一抹,我顿感清凉,疼痛消去大半。

    “好了,从今天起,秦剑就是我杆子帮的弟兄了,你们务必相互友爱,互相扶助,听到了吗?”八公对众人道。

    “是,老祖宗!”众人齐声道。

    “嘿嘿,秦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杆子帮的兄弟了,疼吧。”猫小白揽着我的肩膀,笑嘻嘻道,我擦掉脸上的冷汗,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能认识到这么多好兄弟,疼,也值了。”

    “秦哥,老祖宗对你真好,你知道铁牛他们入帮的时候,这背都烫焦了,当场就晕倒了,半个月才好呢。”猫小白小声道,我这才知道,八公是真心护着我,像铁牛那样的壮汉都疼晕了,真要烫的话,我估计这背都穿了。

    这时一个兄弟挑着箩筐健步如飞窜进桥洞,欣喜道:“酒来了,酒来了!”

    我一看,好家伙,左边整整一箩筐酒,全是劲辣的二锅头、老白干,右边全是猪头肉、牛肉,众人在桥洞,剥了狗、架起烤炉,整个桥洞里跟开烧烤晚会似的,好不热闹。

    众人拿出乞讨的碗,斟酒,与我道贺,我刚加入,还没操这本行,哪有碗,只能拿着瓶子与他们死磕。

    杆子帮的人酒量都很好,一通喝下来,我醉如烂泥,人事不省。

    到了半夜,我感觉有人轻轻的推我,“秦哥,醒醒!醒醒!”睁开眼一看,猫小白那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光亮,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好险,不会错过时间了吧。”猫小白笑道:“不急才十一点呢,子时还没到,老祖宗在桥上等你,你快去吧。”

    我爬上桥,洪八公靠在桥头,对月饮酒,月光洒在他嶙峋的身驱上,说不出的苍凉、落寞。

    “八公!”我道,八公点了点头,抓起我的左手就着月光看了两眼,叹道:“秦剑,你知道左手的封印吗?”我摇头道:“封先生曾给我看过,他说除了阎君,恐怕没人能解这个封印。”八公苦笑摇了摇头道:“哪里还有什么阎君,你这封印若是在以前我或许能解,但是现在老祖宗我元气大损,有心无力啊,哎,纯阳脉被封,世道要乱,诸葛逆天转世,命途多舛啊。”

    我听他说的凄楚,心中隐隐难受,“八公,我真是诸葛亮转世么?”

    老实说,我不觉得自己跟诸葛有任何相似之处,我浮躁、好色、自私,哪有半分天机风范?

    八公微笑道:“秦剑啊,你说的对,你就是你,坚守本心就好,逆天转世必有天谴,想必这也是劫数,你手上的封印,只能靠你自己解开了,等有一天你能成为阎君,这个封印自会不攻而破,你知道这个封印是怎么来的么?”

    我沉思了片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就有这样了。”

    八公叹然道:“这是三国时期的封印,火云印,现在早已失传,火云印原本是上师左慈用来封锁昆仑山阴脉,后来,此印法消失,也不知为何人所得,哎,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劫数、劫数啊!”

    我知道八公说的劫数是魏王曹操之事,没想到菜花从小到大脑子里的构想竟然是真实的。

    “八公,此劫可有解?”我问。八公笑道:“能不能解,在你心中,在世人心中,邪不胜正,只要心存正气,自然能化解,天机也顺人事啊。”

    八公一半一半的说话,让我很不能理解,一直到现在我对魏王、什么封印,感触都不是很大,甚至有种与我无关的感觉,我此刻最想救出封先生和菜花。

    “秦剑,一切自有天意,你只需按照本心行事,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八公慈祥道。

    跟八公话别,我回到桥洞,铁牛左肩挑着鸡血、狗血担子,右手拎着一对大铁锤,和猫小白在候着了。

    那对大锤,任何一个都有我脑袋大,黝黑实沉,一看就分量不轻,不过提在铁牛那小蒲扇大的手中,如同纸糊一般轻巧,可见铁牛之神力不凡。

    “秦哥,铁牛哥答应陪咱们跑一趟了,嘿嘿。”猫小白凑过来笑道,“铁牛兄弟,这,这……”我没想到铁牛居然愿意同往,有这么一位猛汉随同,对王志自然是又多了一成把握,一时喜不自胜,竟不知道说啥好了。

    铁牛白了我一眼,冷哼道:“秦剑,我铁牛可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而是遵照帮规,行义气之事。”

    我一看,桥洞里三三两两的在打着呼噜,心知铁牛果然心善,只是嘴上强硬罢了,心下感激道:“铁牛兄弟,谢谢!”铁牛冷哼道:“唧唧歪歪,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走吧,明天我还要出工呢。”

    “走,哥仨走起!”我哈哈大笑,低头点了根香烟,一马当先往桥上走去。

    “八公,我们跟秦哥救人去了。”猫小白对八公道,八公微微一笑,掀开桶盖道:“你们啊,就是毛躁,这血都凝固了,还咋泼。”

    我要一看还真是,鸡血与狗血都凝成垢了,别说泼,想倒出去都难,顿时有些傻眼了,“这……”

    八公从酒葫芦里倒了分别往两个桶子里倒了酒,掐剑指,虚空比划了几下,疾念:“庵嘛弥叭呢哞,急急如律令!”两桶鸡血顿时血亮、清透,“好了,你们出发吧,切记,今晚东北方向是你的生门。”

    我点头应是,今晚是不是我的生门不重要,关键是有两位兄弟助阵,那就是王志这狗贼的末日。

    月明如镜,洒在安静的街道中,铁牛挑着担子,两个大铁锤哐当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战鼓一般擂在我的心头,倍感鼓舞。

    越往市区人越多,大街上到处都贴着警局通缉悬赏告示,还好我现在穿的破破烂烂,带着烂草帽,纯乞丐一枚,路人纷纷避之不及,没人细究。

    猫小白撕了好几张告示,恨得牙痒痒,砸地上用脚碾了几下,啐了一口骂道:“秦哥,这王志好不要脸!”

    铁牛沉声道:“小白,你老实点,咱们是去救人,不是惹事。”我点头道:“嗯,咱们选偏道绕进市区。”

    三人专选偏僻街道,很快绕到了警局附近的高层大楼,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停下来,“铁牛兄弟,累吧,先抽根烟。”铁牛摇头说:“不累,这么点就累了,太小看咱了。”

    猫小白伸手从我手中抢过香烟,咬在嘴里,笑嘻嘻道:“秦哥,你们都抽,我也试试看有啥好味道。”铁牛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夺了香烟骂道:“小屁孩,学什么抽烟,滚一边去。”猫小白气道:“我怎么小屁孩,今年也快二十了,嘿嘿,这要在老家都能娶上一门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