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一脚放开了门,房间里一个巨大的九足鼎炉,上面刻着修罗、罗刹凶恶图腾,下面燃烧着熊熊烈火,鼎里黄汤沸腾,恶臭难闻,可不正是炼阴煞的老鼠油。
再看那鼎上,是一根长长的白绫带,白绫带被血染得通红,散发着腥臭之味,悬挂在金色人影的脖子上。
黄汤之中,一只金色的猛虎盘旋其上,在血带与黄汤的困扰下,金光黯然,无精打采。
定目细看,才发现猛虎身下的金光人正是菜花,由于黄汤的油腻与金光的反射,以至于看起来金黄黄的。
“菜花!”我怒吼一声,扯掉上面的血带,伸臂将他从油锅里提了出来。
“吼!”的一声,菜花一出鼎,那猛虎黯然失色,低吼一声,消失于无形,看来菜花果然是王虎,若不是这王虎护佑,光是老鼠油就能把他给炸熟了。
“妈的,贱人你总算来了,再晚一点老子就撑不住了。”菜花一抹脸上的老鼠油,无力的喘息道。
我说,没死就好,这两位是铁牛、猫小白,今天要没他们,就悬了。
我赶紧给他上了一根香烟,他呼呼的吸了几口,举起手跟俩人打了个招呼。
“菜花哥,刚刚那老虎是啥啊?”猫小白问道,菜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进入了阴阵,就是它护着我,要不然我早就挂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先离开这再说。”我扶起菜花,“还能走么?”
菜花叹然道:“全身发软,怕是走不动了。”“真几把麻烦!”我骂了一句,蹲下身子背起这孙子,就往门外闯。
打开门,走进客厅,一个人靠在门边正低头抽着香烟,他缓缓抬起头来,冷酷的脸在月光下惨白的让人心寒。
“王志!”
“秦剑,我已经等了你整整两天了,现在才来未免太让人失望了。”王志看着我,淡淡笑道。
“卑鄙小人,封先生在哪?”我喝问道。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那老东西自然是杀了。”王志冷然道。
我全身一震,如遭雷击,封先生死了!
“秦剑你可真够蠢的,一个封老头算什么?你该担心的是你背上那人,我若是你肯定得杀了他,龙虎相争,这话你都不懂?”王志继续说道。
“王虎一出,祸乱天下,你若是识相,就该破了他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放尼玛的狗屁!老子跟你不共戴天。”我心里此刻想的全是封先生,根本就没把王志的话听进耳,仇恨的怒火,让我恨不得将这王八蛋撕成碎片。
“秦哥,跟他啰嗦啥,直接草了这狗日的不就得了。”菜花嘿嘿的干笑道。
“秦剑,我并不想杀你,但是张菜花,必死不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王志吸了一口香烟,漆黑的眸子散发着森寒的杀机。
“杂种,吃你爷爷一锤!”铁牛怒吼一声,胯部一锤往王志抢了过去。王志诡异大笑,往大厅中央腾挪了过去,身形快若鬼魅,菜花说的没错,王志就是扮猪吃虎的高手。
“你奶奶个腿的,爷们今天还草不了你?”铁牛爆喝一声,双锤如雷霆般袭向王志,卷起的罡风将纸人掠的四下纷飞。
王志冷哼一声,腾起唰唰两腿踢在铁锤上,铁牛身形一个趄趔,被踢退了半步,原本握锤的双手颤抖的更厉害,虎口的血迹再次涙涙而出。
“就凭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王志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疾念,房间陡然起了一股恶风,原本破碎的纸人,奇迹般的凝聚起来,一个个穿着铠甲、拿着怪异武器的阴差慢慢现出身形。
“哈哈……”阴兵一现身,嚎笑连连,狗头怪、牛头怪、驴怪、虎头怪,清一色的畜鬼阴差。
领头的狗头阴差身穿黑色穿心连肘甲,手提链锤,脚穿黑靴,身形佝偻,舔着红红的长舌头,长长的獠牙散发着森寒的光芒,双目如血,目与之接,锋利如刀。
“小的,王志,参见统领大人。”王志单膝跪地拜道。
狗头统领阴阳怪气的桀桀笑道:“王志,你做的很好,马爷很满意你的表现,回头定然重重有赏。”
王志拱手拜道:“为马爷效劳,是小爷的福分。”
狗头统领满意的抬起锋利的长爪,阴阳怪气道:“谁是秦剑?”
它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如同针锥一般刺入耳膜,钻心的疼,我昂首而立,冷然道:“你爷爷在此!”
“你留下,其他的人可以走!”狗头怪淡淡道,血红的双目在其他人身上扫过,自有一股威慑。
“哼,就你这点伎俩也想在咱哥俩面前耍弄,你以为凭你们这些阿猫阿狗就能困住我秦哥?”猫小白横握匕首,满脸自豪道。
这狗头怪确实有心计,尚未交锋,先招夺人,想要分间离析众人,还好铁牛和猫小白都是重义气的人,要不然肯定得被这阵势给吓跑了。
“废话个几把,草了这群畜生,杀!”铁牛双锤猛地一碰,口中爆喝:“庵嘛弥叭呢哞,大力金刚显神通,急急如律令!”
双锤金光一闪,人如天神下凡,就要往众鬼差冲杀,我赶紧一把拉住铁牛,这真要跟阴差们动起手来,今天准得挂在这,很明显这是王志布下的一个圈套。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畜鬼应该是马面手下的阴差,我和菜花在阴司杀了牛头,马面怎么可能会饶过我们。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王志竟然会以菜花为引,引我入套,从狗头统领身上的阴煞之气来看,这些阴差个个都是好手,强行硬拼只能是死路一条。
“铁牛,别冲动,硬拼不是上策,闪!”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背着菜花如同箭一般往门口冲了过去,铁牛爆喝一声与杀到门口的阴差交战在一起。
“轰!”情急之下,我丹田的乾阳真气猛烈的流转,单臂出击,破开大门,撒开步子钻了出去。
“铁牛哥,撤!”猫小白席地一滚,险险躲过一个牛头阴差的朴刀,溜到门口,喊道。
“好叻!”铁牛大力金刚附体,双锤舞的水泄不通,那些阴差稍微沾点边,即魂魄大损,黑气冲天,哀嚎不已,一时间竟无人敢挡。
铁牛反身两锤,击退绕到前面的两个阴差,哈哈一笑,冲出了大门,蹬蹬的跟了上来。
那些畜道阴差尖啸着冲出门准备追捕,狗头统领手一扬,冷喝道:“不用追了。”
王志有些急了,“统领,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待死之徒而已,为何不追?”
狗头统领转过头,双目一凛,哂笑道:“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马爷自会处理。”
王志微微一错愕,立即醒悟过来,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嘿嘿,还是马爷想的周到,换了我也要亲手拔了这王八蛋的皮,抽他的筋才解恨。”
狗头统领冷笑了一声,转过剩扬手喝道:“都听着,只围不追,只喊不打,明白吗?”
“是,统领!”
冲出高层,我背着菜花与铁牛、猫小白拼死往北门桥赶,只要到了杆子帮的地盘,凭着老祖宗和众兄弟们的本事,这些阴兵必然是有去无回。
“吁吁!停停,我腿都快跑断了,歇歇吧。”眼看着离北门桥,只有不到一里地了,我再也迈不开腿,站在十字路口扶着路灯大口的喘气道。
猫小白与铁牛停了下来,耳际阴兵的追击呐喊声已经渐渐远去,想必也安全了,众人悬着的心稍微松弛了一些。
我给铁牛和菜花上了烟,三人呼呼吸了起来,“菜花兄弟,死不了吧?”我问。
菜花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死是死不了,不过苦了几位兄弟了!”
铁牛憨厚的笑道:“菜花兄弟,你说啥呢,你是老秦的兄弟,那就是我杆子帮的兄弟。”猫小白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花哥,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你就别客气了。”
菜花凑到我耳边,嘿嘿的笑道:“秦哥,你好样的啊,这才两天没见,在哪认识这么多好兄弟。”
我把杆子帮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一根烟抽完,我起身背起菜花刚要赶路,陡然十字路口猛烈的颤动起来,如同天际响雷,阵阵轰鸣由远而近,奔腾而来。
“怎,怎么回事,地震了?”大地颤动,隐约夹杂着战马的嘶鸣与怒吼声,三个路口密密麻麻的阴兵骑着漆黑的冥马,如同风一样卷了过来。
所过之处,十字路口的电子眼、路灯全都砰砰爆碎。
“我草,怎么会杀出这么多的阴兵,奶奶的这次麻烦大了。”菜花嘟哝了一句。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些阴兵肯定是马面的手下,按理来说,阴兵是不允许大举出阴司的,像这般大阵势,怕是七月七也少见,看来马面是铁了心要杀我为牛头报仇。
“吁!”阴兵从北、西、南三个路口围了过来,阴兵过境,月色黯然无光,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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