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对杜公好感大增,这种老山参千金难求,如果封先生能食此天材地宝,对伤势与元气的恢复自然是大大有所补益。
“多谢杜公美意,也谢谢文兄弟了,若能医好我师父,秦剑感激不尽。”我躬身拱手谢道。
“秦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客气的,你稍等,我很快就把药熬好了。”杜文笑道,说着用刀子切了一小块人参扔进了那正在滚烫的药灌里。
他回过头看见我满脸的错愕,笑着解释道:“这人参乃是大补之物,须慢慢进食,若是补的太快,老人家的身体反而受不了。”
“用药方面,你是大行家,我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哈哈!”我欣然大笑道。
只是片刻的功夫,我已经和杜文打的火热,通过聊天,我才知道杜家先祖乃是肃亲王豪格手下的心腹悍将,昔日肃亲王豪格平张献忠大西农民军,杜家先祖随豪格南下作战,在攻打江东地带时,虽克定国,夺城拔寨,却身负重伤,后驻守江东。
然而就在豪格后为多尔衮构害前,杜家先祖领其心腹部将、亲族来到了深山,在此一呆就是好几百年,直至民国初年,全族被灭,从未出深山一步。
至于杜家先祖为何突然离开,又为何遇害,杜文只是叹然苦笑,只字不提。
“秦兄,药煎好了,你喂老先生服下吧。”杜文倒好汤药,打破沉重的气氛微笑道。
“杜文,你们不都是魂体么?怎么能够用火呢?”我捧着漆盘,边走边问道。
杜文朗声笑道:“那是因为我们依然保留着人的习惯,鬼吃东西,吃的是元气、精华,熟的、生的,不都是一样么?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祭神、祭鬼用煮熟的肉食、菜蔬、米面,不也是常有的事情么?”
他接着说:“当然鬼简单的还是吃香,熟食一类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人饭后的垫腹果蔬,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杜文说的很透彻,我想起小时候爷爷在清明祭拜先人时,经常是连夜煮猪头肉,想必鬼是能吃熟食的,也没有特定的说法,鬼会怕寻常的火。
我捧着漆盘与杜文来到了偏方,封二依然昏迷不醒,不过他的气息显然已经增强了不少,呼吸豁然有声,脉搏也跳动的更加有力了。
我用汤勺撬开封二的嘴,将汤药灌了进去,只听到他的喉咙发出咕噜声,药物在他的肚里发出轰隆隆的怪声。
“秦兄不用慌,老先生空腹太久,汤药大补,肠气一通,自然有声。”杜文见我神色紧张,遂解释道。
我豁然释怀,连忙谢他。
“秦兄万勿客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忙去了,还得忙活你和兰妹的婚事呢。”杜文拱手道别。
我看着床上昏迷的封二,心中百感交集,若是他老人家醒了,必然能指点我一条明路,但是现在注定是老天对我的磨练,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石头过河了。
杜公对我是挺不错的,但不归路的两座坟不是也暗示了我会死在婚礼上么?前途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封先生,您赶快好起来吧,以您的神通广大,必然能够带我和菜花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自言自语道。
哟,倒是挺识趣啊,知道我家小姐对你没意思,就不该厚着脸皮到这来了。
一声刁蛮的娇叱,我回头一看,一个拿着手绢,身着青衫的婢女,面带鄙夷之色,撇着嘴角看着我。
我长身而起,微微笑道:“我想你弄错了,是你家老爷请我来的,非我不请自来。”
那丫头见我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惊讶,伶牙俐齿道:“看你这人长的倒挺白净,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死了这条心,不过怕是由不得了。”以杜公雷厉风行的豪爽性格,请帖都发出去了,断然不会再有反悔之理。
我现在只盼那小姐不要是个其丑无比的丑八怪,否则我就是骑虎难下了,若是能有我的宝贝桃红那般姿色,纵人鬼殊途,也是一番浪漫情缘,但不了我损点精元罢了。
想当初我与桃红夜夜**,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那丫鬟噗嗤笑道:“你不了解我家小姐,她若是不想嫁你,老爷也没办法,你看着吧,看在你这人挺顺眼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识相的马上离开杜寨。”
“谢谢,还没请教您的芳名呢。”我笑问,这年代长的好也是有优待的,这丫头对我的态度明显比刚进门要好多了。
丫鬟烟嘴一笑道:“我就是个丫头,哪有什么芳名,你叫我小玲就好了。”
“哦,如此,那就有劳小玲姐,求小姐晚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拱手作揖,笑道。
我从大学起为了泡妞,就苦心钻研性心理学,尤其是针对女人的心理更是下了血本,为了实践,大学那会儿我没少换女朋友。
再配上我这张脸,若要获取女人的好感,说易如反掌,是毫不为过的。
“你这人真有趣,行了,这话我帮你向小姐转达就是。”说完,发出一声银铃般轻笑,盈盈而去。
“哎,摊上这么一位大小姐,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封先生,你说我今晚真的会命丧那小姐之手么?”我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自觉没趣,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秦兄,秦兄!”
我睁开眼一看,杜文正微笑看着我,“秦兄,吉时快到了,杜公催促我等着手准备婚礼了,乡亲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
我一看手表,都晚上七点多了,也怪地上没黑没夜,始终是那片土黄色的天空,呆久了很容易把时间搞混。
跟着杜文到了一间气派的屋子,几个老嬷叽叽喳喳的笑了起来,杜公找的这新郎官可真够俊的。
我老脸一红,微笑道:“几位嬷嬷别取笑我了,赶紧准备吧,**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耽搁。”
几个嬷嬷帮着我换上了大红袍,挂了红花,带了新郎官的高檐帽,由杜文引着我到了杜家大厅,大厅里面满是宾客,杜老爷子正忙着拱手回礼。
我趁机问杜文,“穆姥姥来了吗?”杜文摇头道:“**对我们杜寨恨之入骨,她能来,那就怪了。”
我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心底还是有些失落,若是老太婆真给面子,或许我就能早一天救出菜花。
因为仓促,杜公也没讲太多礼数,不多时两个嬷嬷就扶着披红巾、穿喜服、脚穿绣花鞋的女人走了出来。
在喜悦的唢呐、锣鼓声中,司仪清了清嗓子,唱了个诺,简单的恭贺了几句,就开始进入了拜堂。
对于拜堂我并不陌生,现在很多人流行置办古婚,我没少参加,当然场合、规矩是远远不能和眼前相比的。
一拜天地!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拜也得拜了,没有多想,与新娘子跪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自然是杜公,就冲他舍得把几百年的老参让给封先生,这一拜也是值得的。
夫妻交拜!
我弯下腰,离新娘子距离又近了点,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扑鼻而来,从我的方位可以略略看到她紧俏的下巴和光洁、滑嫩的半截脖肌。
光是这皮肤倒还是不赖,虽说女鬼都是脸色煞白,但至少皮肤白净,让人看着舒畅些,如桃红,如果不是菜花发现她是女鬼,我是不会起疑心的。
哼!我听到新娘子冷哼了一声,大厅开始骚动了起来。
司仪再次喊道:“夫妻交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