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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赵东主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边海龙的鼻子说:“你滚回去告诉那个军阀头子,让他趁早死了心。”
杨方听边海龙说崔老道掉进黄河孟奔死于非命,也不敢全信,他见对方身手背的包袱上全是血迹,抢过来打开一看,孟奔的人头就在里面,脑袋被砍下来,那两只眼还没闭上,死状极惨,杨方手捧人头,想起夜里那个梦,不知是心念感应,还是孟奔死后显魂前来示警,一时间五内崩裂,两眼几乎瞪出血来。
边海龙看杨方脸色不对,只怕此人突施杀手,自己可是万万招架不住,连忙说道:“几位,先贤古圣怎么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你们听我良言相劝……”
话刚说了一半,杨方的打神鞭已经到了,边海龙的脑袋被砸进了腔子里,尸身当场扑倒在地,让杨方拎起来扔到土墙之外。
赵东主恨恨地说道:“如此死法,倒是便宜了这个臭贼。”
杨方忍着口气,将孟奔的人头重新裹上,背到自己身后,心中暗暗发狠:“好歹找个机会摘了屠黑虎的脑袋,替催老道和孟奔报仇雪恨。”
军阀部队在远处看到了边海龙的尸体,开始往这边放枪,同时大举压上,四个人躲在土墙后舍命还击,但对方枪弹密集,长短枪一齐开火,子弹如同成群飞来的蝗虫,打在土墙上噗噗冒烟,杨方根本抬不起头,心说:“罢了,看来今天要在这地方土点儿了,道长和孟奔兄弟阴灵不远,等我一等,咱们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此刻风沙更烈,中午时分,天色竟转为暗黄,地面是黄土黄河,当中是狂风卷起的沙尘和阴云,天上地下黄乎乎浑成了一片,连在外面的军阀部队也都感到心惊,这像是黄河上游发大水的天象,但屠黑虎治军极严,部下尽是悍将劲卒,虽然心中慌乱,但是兵随将令草随风,听得督军大人一声令下,仍是发声呐喊,鼓勇上前。
赵东主叫道:“杨兄弟,咱们挡不住这么多军队,先往地下的佛殿里退!”
杨方心知再不走顷刻间便会横尸就地,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他也不及多言,冒着弹雨向地洞里扔下绳索,四人将电灯挂在身上,一个接一个下到洞中,那佛殿里的晦气尚未完全散去,气味呛人,梁上覆盖着厚厚的泥沙,到处悬着灰网,瓦片一层层的木梁下方深得吓人,没想到这座佛殿如此之大,众人垂着长绳攀爬下去,电灯照在漆黑的大殿内,就见这殿堂正中是一尊千臂千眼大佛的巨像,这尊巨佛大如山岳,目必有所运,手必有所持,像高七八丈开外,周身共计一百零八目四十二臂,神情威严慈悲,佛面让光束一照,金光晃动,显然贴满了金铂,两侧还供着许多罗汉像、地藏菩萨像,前面则有弥勒佛以及韦陀菩萨,全是北宋年间的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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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都被地底这尊巨佛所震慑,等到双脚落地,发觉地上积满了黄沙,赵东主平生第一次踏进这座埋没几百年之久的千手千眼大佛殿,以往他对此痴迷极深,做梦也想到这里看上一眼,这些佛像中任何一尊都是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在漆黑沉寂的大殿中看来,更添加了无与伦比的神秘色彩,不禁看得呆了,耳听高处枪声迫近,方才回过神来,急忙辨明方位,带着三人躲到巨佛侧面。
大殿中佛像林立,眼中所及,无不是大大小小的诸天神佛,墙壁上也全是描绘佛教传说的壁画,而在那尊大如山岳的巨佛宝座之下,嵌着百余个常人高矮的佛龛,里面也是千手千眼佛,形态各不相同。
杨方发现赵东主忙着找寻其中一个佛龛里的宝像,他明白这佛殿里一定有十分惊人的东西,否则眼下死到临头,赵东主怎么还顾得上在大殿里找什么东西,军阀屠黑虎也犯不上亲自过来,肯定不是一两尊佛像那么简单,莫非与千眼千手佛镇住的妖怪有关?
这念头尚未转过来,就听赵东主说道:“是这尊宝像了!”他让二保快来帮忙,两人伸手抱住那尊佛像用力扳动。
杨方与澹台明月在旁开枪掩护,射杀从地面下到佛殿里的军士,澹台明月的枪法尤为出色,几乎是弹无虚发,一枪打出去准撂倒一个敌人,可军阀部队蜂拥下来,眼瞅着挡不主了,屠黑虎虽然有令在先,不许开枪打坏佛像,军卒们只好挎上盒子枪,拎着马刀攀绳下来,但是很快打红了眼,你死我活的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枪声响成一片,子弹在殿中嗖嗖乱飞,就差直接往里面扔手榴弹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赵东主和二保扳得佛龛里的石像转了半圈,猛听轰隆一声响,那尊千眼千首巨佛的莲花宝座下打开了一个大洞。
杨方心想这佛像底下不是镇着黄河里的妖怪吗?却见赵东主招呼自己往洞里去,此时也来不及去问,他在大殿中且战且退,闪身钻进了巨佛宝座下的洞穴,那洞穴里有千钧石球为机扩,按动之后,石球从上面滚落下来将洞口堵死,立时将屠黑虎的队伍挡在了外面,可这是断龙绝户石,里头的人也别想再出去了。
杨方在一番恶战之后死里逃生,先定了定神,用电灯照向四周,发现这洞穴中是条石壁坚固的暗道,暗道平坦宽阔,容得下五六个人并肩而行,不知前面通着何方,但置身于暗道之中,只觉冷风侵肌,里头显然非常深广,又看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法咒,他识得那是“金刚伏魔咒”,倘若没有鬼怪妖魔,断不会随意凿刻在壁上,他心里更加莫名其妙,想问赵东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刚要说话,却听赵东主“哎呦”一声,杨方转头一看,先前在漆黑的大殿内与敌军混战,赵东主身上中了一发流弹,枪弹打进了腹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他自己也没发觉,退到暗道里就支撑不住了,淌得遍地是血,三人赶紧扶他坐下察看伤势,赵东主忽然抓住杨方的手,张着嘴有话想说,话到嘴边,却已开口眼定,气绝身亡。
赵东主死得突然,杨方心中一阵黯然,生死本是无常之事,但刚刚结识不久,想不到这么快就已人鬼殊途。二保抱着赵东主的尸身,整个人都傻了,边哭边叫主人。澹台明月自幼与赵东主相依为命,情同亲生父女,立时哭晕了过去。杨方忙掐她人中,澹台明月醒过来抚尸又哭。这时猛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得石壁都跟着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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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听出是军阀部队在用炸药爆破,看来是想炸开千眼千手巨佛下面的暗道,杨方暗骂:“屠黑虎真是属王八的,咬上人就不撒嘴啊。”这次爆炸虽然没能炸通暗道,但只要再来这么一回,即使这三个人不被当场炸为碎片,也会让随后蜂拥而来的军阀部队乱枪打死。
杨方心知不可在此多留,还得往暗道深处逃,人死总归不能复生,哭天抹泪于事无补,为了不让赵东主的尸身落在军阀手中受辱,便取出火油倾倒在死尸上,连同孟奔的人头一并烧化。澹台明月虽然伤心欲绝,却也识得大体,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她抹去泪水,回首望了一眼燃起大火的尸身,拽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保,跟着杨方快步往暗道里面走。
赵二保打他爹那辈儿起,便给赵家为奴,以往都是老东家说做什么他做什么,自己从来没个主张,此刻忽遭大难,心里慌乱无比,只好问澹台明月:“大小姐,老东家没了,从今往后咱们该怎么办?”澹台明月道:“当然是设法逃出去,找机会杀掉屠黑虎报仇。”杨方道:“此言极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别管往后有什么事儿,先混过今天去再说,你们知不知道这条暗道通往何处?”
赵东主所知之事,澹台明月也都清楚,她告诉杨方,从古以来,黄河水患难治,每当大水一到,淹死百姓牛羊不计其数,北宋年间再黄河边上起了一座大护国寺中,用来镇河安民,表面上是这么回事儿,其实镇河尚在其次,它主要是用来镇妖,以前有个很可怕的传说,据说黄河边上的开封城是城摞城,如今从上到下至少有六七座城池,全是由于黄河泛滥,泥沙不断淤积,使黄河水位升高,大水冲进城内,洪水泥沙将城池吞没,几千年来朝代更迭,形成了一座城压着一座城的罕见奇观,故老相传,开封城是“三山不显,五门不照”,三山不显是说开封附近有三个带山的地名,看过去却是一片平地,根本没有山丘,其实那三座山也是逐渐被黄河泥沙埋没了,由此可以想见,地面堆积的泥沙有多深,越在深处,地下城的年代越是古老,最早可以追述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大梁城,再往前不一定没有,而是没有史籍可以查找,多数是断壁残垣泥沙埋没的废墟,但其中有一两次大劫难,则是满城之人尽数被活埋在地下,你想整座城池都被埋住,纵然地下泥沙中有些间隙,又怎么可能还有人存活下来?可有时地裂地震,大白天竟有千百年千被活埋的古人从下面爬出来,这些古人满身散发着恶臭,青面獠牙,追逐军民为食,一见到日光则僵枯不复动,这么说都像行尸,可有血有肉会喘气儿,没人知道它们是什么妖怪,因此这座位于黄河边上的大护国寺,才会供奉一尊镇尸的千眼千手巨佛,巨佛所挡住的洞口,正是当年有行尸出现的所在,原本是泥沙层中的暗河,枯竭后变成了一条隧道,应当通往开封城下的大沙洞,据山经河图所志,那里也是黄河的一个河眼。
杨方听此事很是蹊跷,既然那时候的人们知道黄河下边有妖怪,为何不彻底堵上洞口,却造一尊底下藏有暗道的巨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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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明月说北宋道君皇帝听了臣下谗言,以为从黄河里出来的不是僵尸,而是肉身成圣的仙人,历万劫不磨之体,得了大道长生不死,道门里一般都讲究死后尸解,羽化飞升,肉身成圣却更为难能可贵,这些所谓的行尸,必是古城陷入地底之后,城里的人们大难不死,吃了黄河河眼里的栖肉,所谓栖肉,是指以前的传说中,黄河中有条老龙,死后其尸骨上有肉芝长出,食之能得长生,所以那些被埋在地下的人得以存活至今,只是被那些横死的厉鬼所缠,道君皇帝是圣明天子,理应度化那些孤魂野鬼,然后焚香沐浴祷告上天,择吉日拣选一两位能人异士,为皇上到河眼中寻仙求真,得个不老不死的仙法。还有些人不相信肉身成圣,但是认定这个地方有古代的奇珍异宝,是座宝城,因为整座城池被原样埋住,城里的东西必然没有人动过,瘦死的骆驼尚有千斤肉,何况一座古时大城,想发财者有之,想求个不老不死肉身成圣者也有之,一时众说纷纭,却无人胆敢下去探个究竟,最后取折中之策,先在黄河边造了尊千眼千手巨佛,暂时堵住洞口,但是留下了一条暗道,每年请高僧度化那些恶鬼,可不等皇帝请来异人去寻不死仙法,金兵已南下灭了北宋,后来黄河改道,洪水带着大量泥沙,把大护国寺埋到了地下,随着朝代的兴废更替,此事也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澹台明月还告诉杨方,赵东主听说军阀屠黑虎野心很大,一是想挖出古都开封下面的宝城,二是有意找黄河河眼里使古人不老不死的神物,赵东主虽然了解此事,却不太相信这类过于迷信的鬼怪之说,只是想将佛殿里最有价值的饰宝金佛抢先盗走,免得落在军阀手中,走投无路之际,下到千眼千手佛大殿中发现,那尊巨佛底下真有一条暗道,这至少说明,巨佛下的暗道通往黄河河眼,至于其中有没有怪物,现在谁都无法断言。
杨方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说:“这处境可谓是逃出虎口又入龙潭,被泥沙埋在地下的古人何以不死?黄河河眼中又有什么鬼怪?”刚想到这,身后又传来爆炸之声,远远亮起许多火把,原来屠黑虎的手下已炸开巨石,大队人马随即冲了进来。
军阀头子屠黑虎虽是行伍中人,平生却最为迷信,暗中把祖坟迁到雷公岭风水宝地,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了,没想到居然也让贼人倒了斗,气得他口吐鲜血,好在找到了通往地下宝城的暗道,他听人说那其中有神物,何况盗挖他祖坟的那几个贼人也逃了进来,不把这几个贼子碎尸万段,难消他心头之恨,之前让边海龙过来劝降,也是想留活口查明盗挖祖坟之事,而对至于巨佛镇妖的传说,甚至里面有条暗道这些情况,他也了如指掌,如今一时动了邪火,亲自带着部队追赶,跟下来这四百多军士,全是能征惯战厮杀娴熟的之辈,只要有银元有烟土,命也可以不要,都带着长短两把家伙,背后插着马刀,点起几百根火把,排成长队鱼贯而入,屠黑虎拎着手枪,走在队伍当中督阵,一边走一边挥枪传令:“众将士听了,跟本督军上前取宝的,人人升官个个有赏,谁敢退后半步,老子就让他吃颗黑枣,先前逃进洞的土贼总共有四个,已经死了一个老的,还剩下三个崽子,拿住一个活的赏二十根金条,死的十根!”众军士轰然答应,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把那三个人放在眼里,都想捉活的领赏,当先的几十个军卒收起枪支抽出长刀,举着火把往暗道深处推进。
杨方等人眼看军阀部队来势汹汹,在后头追得太紧,急忙将电灯关闭,好在杨方生就一双夜眼,在暗处也能辨物,他让澹台明月和二保跟在身后,都将猎枪背在身后,一个牵着一个的手摸着黑往前走,暗道地势宽阔平直,距离军阀部队虽远,却是回头就能看到火把的亮光。
二保耳听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惊得头顶上飞了三魂,脚底下跑了七魄,颤声道:“大小姐,迟早会让屠黑虎追上啊,这可如何是好?”
澹台明月手心里也不由得冒出冷汗,但她素有主见,对二保说道:“事已至此,咱们唯有随机应变。”
杨方见澹台明月有此胆识,不禁有些佩服,想到前路吉凶莫测,实是平生未遇之奇险,换作是他自己,在此时此地,也仅能说出“随机应变”这四个字而已,耳听身后发号施令的声音,像是军阀头子屠黑虎也进了暗道,胸口血气上涌,有意掉头拼个死活,但想起崔老道嘱咐的话,只好忍住杀心,摸着石壁快步前行。
在暗道中行出一段距离,走进了干枯的河道,地形如同狭窄崎岖的泥沙洞穴,这里原本是黄河的一条地下支流,走势迂回曲折,时宽时窄,脚下尽是松软的沙土,踩上去一步一陷,抬腿都很吃力,三个人将追来的军阀部队甩开一段,暂时看不见身后那些火把了,便打开电灯照亮,顺着蜿蜒的洞穴又往里走,这时一道土黄色的古代城墙横在面前,城头上一片漆黑,侧耳听去,城内并无半点声息。
杨方等人顺着高墙来到城门洞底下,就见城中街巷布局依然分明,狭长而幽深,如同蜿蜒曲折的战壕,不过房屋都被干涸枯竭的沙土覆盖,只能看出个高低轮廓,已经无法辨认是哪朝哪代的城池。
开封是天上河、地下城,黄河泥沙淤积致使河道越来越高,甚至高出了开封城,因此是天上河,开封底下城摞城,是以称为地下城,而黄河泛滥是自古已有的大灾,黄水带来的泥沙层层堆积,令地面逐渐增高,但内部也留下一些孔隙,如此沙积水淹,年复一年,地下形成了一个大沙斗般的巨洞,这座古城当年是掉进了沙洞,比开封地下另外几座城墟完整得多,可遇到黄河发大水,大沙洞也会被积水淹没,如今只有城中坚固的砖石房屋得以留存,其余建筑只剩下连绵起伏的黄色沙土堆。
澹台明月说:“看来此地屡遭水淹,最初陷进大沙洞的古城当中,纵容有军民人等侥幸不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所以这城里既没有珍宝也没有活人,只是一座没有活气儿的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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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保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了,实在是跑不动了,能不能先到古城里躲一躲……”
杨方说:“既然跑不出去,我看逃进古城里当土皇上也行。”
二保也是个不知愁的,说道:“六哥,你当土皇上,大小姐做土娘娘,那我也当个土将军。”
杨方说:“兄弟,你那两下子当不了将军,顶多做个太监。”
澹台明月说:“你们两个别做清秋白日的大梦了,军阀部队追上来了。”
说话这工夫,屠黑虎带着大队军卒,高举灯球火把亮籽油松,从暗道里追至城下。三人不敢停留,一路逃进城门。那些军卒们远远看见这三个人,直如见了六十根黄澄澄的金条,谁也舍不得开枪,那真是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呐喊声中狂追而来。
杨方等人逃进古城,眼见地面的沙土上留下三串脚印,屠黑虎的部队紧紧追来,三个人疲于奔命,也顾不上掩盖足迹,一直逃到另一端的城门,再往前地面陷落,深处都是黄水,水面宽阔,无边无际,已经无路可走了。
澹台明月取下背后的猎枪,要躲在城墙上面阻敌,如能趁乱射杀屠黑虎固然是好,否则就跳进沙洞深处的地下河,宁死也不落在军阀手中。
杨方说:“乱军当中难以分辨目标,一枪打不中屠黑虎,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不如我躲在城门中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你和二保先到城头高处,伺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