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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节

  谢一凡表示了解,做这一行的,五弊三缺,大部分人都喜欢低调,也有忌讳;至于配合,我们是怀着极大的诚意前来的,我的助手罗喆会全程陪同,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解决。
  我们点头,说好,那就没问题了,何时出发?
  谢一凡说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有一件事情,可能要提前说一下……他的话语里有些迟疑,不怎么好说出口,杂毛小道眉头一掀,说怎么?有什么事情,直接提便好,我们要提前沟通好,免得到了合作的时候,有许多不便利。
  许是杂毛小道这一瞥,气场太强,谢一凡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除了两位之外,我们还有请来两岸三地的其他风水师,所以,到时候……”
  好女不嫁二夫,同一个任务居然会请来不同的人,这个东西确实有些行业忌讳,不过这也能够说明他们确实是有些着急上火了。茅晋事务所自出道起,便是踩着同城金星、萃君、福通源等风水公司上的位,最不怕的就是竞争了,于是杂毛小道哈哈一笑,说如此甚妙,还以为此行会十分平淡,多了这些个同行,不但能够交流心得,而且还能够同场竞技,岂不是妙哉?
  听杂毛小道如此自信的言语,谢一凡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说萧先生不但本事过人,而且还心胸豁达,不愧是成名人物,如此的话,那我们先将合同签署,然后折回公司汇报,明天就会有人过来接你们……
  我摆摆手,说无妨,事务所有车,到时候直接过去便是。
  这边商量完毕,我们将这二位台湾同胞送出了事务所,然后与雪瑞商量了一番,她这两天与小妖、朵朵打得火热,并不想跟我们去鹏市办事儿,让我们自去,留下两个朵朵陪她,她坐镇家中即可。
  我不同意,小妖我倒是管不着这小狐媚子,朵朵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在我的一米之内打坐练气,吸收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的尸丹气息,这功课是鬼妖婆婆交待的,可耽误不得。
  然而朵朵好不容易能够放一天假,就犯了懒,耍着赖,要跟着雪瑞一起玩儿——也不知道这三个女孩子拢在一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聊。最后杂毛小道无奈,说要不算了吧,反正东官和鹏市相隔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又不是去多远,便让这两个小妮子待这儿呗,凭咱们两个人,还弄不了那点儿小事?
  我一想,也拗不住这些小家伙,只得作罢。
  当天下班的时候,我们事务所聚餐,也算是一个正式的欢迎会,林齐鸣和闻讯而来的赵中华、曹彦君都有参加,至于阿根和古伟这些普通人虽然同城,但为了保密,也没有叫,就是小范围地聚一下。
  赵中华和曹彦君都知晓我的酒量,故而除了之前的礼节外,浅尝辄止,然而林齐鸣这个总部领导却并不知晓,而且我和杂毛小道两个人又恼恨这个家伙跑到我们事务所来泡妞儿,于是开始纠集人给他灌酒。
  林齐鸣本来是个稳重的性子,不然也不会继任大师兄的位置,不过这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却也有了些自尊,于是跟我拼酒——在连着喝了十杯52度的白酒之后,他盯着我那挂着淡淡微笑的脸,幡然悔悟:“我擦,你作弊!”
  他可算是想起我肚子里面,还有一条嗜酒如命的肥虫子来。
  不过此时已完,酒劲儿上头,林齐鸣栽头倒下,接着我们安排简四去照顾——作为哥们儿,我们的安排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能不能攻入这临门一脚,就要看林齐鸣这个家伙的本事了。
  当晚大部分的事务所成员都喝了个酩酊大醉,恣意欢谑,老万抱着我哭,说知道我犯事的消息,他这大半年过得都难过,连那事儿都没有兴趣了,昨天萧老板过来找他,激动得他泪流满面,一夜七次郎,妥妥的……
  几个新来的成员跟我们喝过几杯酒,也放开了,都是不错的人,彼此交心,也少了许多隔阂。
  次日早晨,开完早会之后,老万开着公司配置的商务车载着我们,前往鹏市。
  我们并没有直接前往伟相力的工业园区,而是先找到了在附近开自助餐厅的阿培和孔阳。
  我们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怎么联系了,当日开张时还颇为冷清的水晶烤肉,此刻方才是早上十一点多钟,就差不多满场了,这不大的店面,也算得上十分火爆。
  我在服务台找到了正在忙着记账的阿培,看到我们的到来,他又意外又惊喜,飞快地绕过服务台,啊的一声大叫,将我给紧紧地抱住。
第十二章 奔驰上的男女
  我的到来让阿培喜出望外,他叫来了一个服务员给自己顶岗,然后把我和杂毛小道拉进厨房旁边的隔间去,然后小心地问道:“阿左,我听阿东说你犯了点事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摇摇头,说事儿呢是有,不过情况特殊,具体情况也不好跟你讲,你只要知道我无事便好。
  他很高兴,说孔阳去上货了,等他回来,咱哥几个整几杯,不醉不休。
  我说得了吧,就你这酒量,几杯就倒,行不行啊?
  阿培哈哈笑,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人怎么能够用过去的眼光看问题呢?咱做餐饮行业也这么久了,几杯大酒,那也是喝得的。
  谈话间,阿培不住地笑,爽朗而直接,跟最开始我与他相逢时那种迷茫和彷徨的状态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们之所以过来找阿培,除了是来探看朋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以前曾经在伟相力做过,而且这一带人脉也熟,虽然不一定有什么进展,但是总是能够给我们不同的截面,远远比谢一凡那一面之辞,要来得准确。
  我问阿培有没有时间,倘若有,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我有些情况想跟他了解一下。
  听我说了这句话,阿培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们过来,是因为伟相力跳楼的事情吧?”我的事情,在朋友圈里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阿培等人正好是少数能够了解的几个,不过他一听这话便能够说出跳楼事件来,说明此事已经被炒得过火,太敏感。
  阿培跟店里面的伙计交待了几句,然后带着我们在附近的一家糖水店里坐下,点了两杯烧仙草和一份双皮奶。
  南方这边天气热得早,待坐定,阿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这事情闹得挺凶的,久了,便有人传言是有妖邪作怪——不过说来也奇怪,往年这种事情虽然有,但也只是偶尔发生,今年却有些扎堆了,搞得我们现在说起此事,就像开奥运会点金牌数一样,没事就问:“第几个了?”
  阿培并没有当作是什么严肃的事情,跟我们侃侃而谈:“一开始都没有人当一回事儿,那么大的一个集团,死几个人,都是闲谈逸事,真的没几个人计较,不过从今年三月份,事情就有些集中了。
  其他人不说,上个月七号死的那个滇南妹儿,我倒是认识的,是孔阳女朋友的一个小姐妹,人老实,踏实肯干,而且家里面负担也比较重,也没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事情,莫名其妙就去了,实在可惜……”
  我回忆了一下,说听讲是因为感情问题?
  阿培摇头,说没有,那个妹儿虽然有好几个娃崽追,不过也没有同意哪个,不存在,你听谁说的?
  他叹气,说:“现在小道消息太多,都不值得信,真正知情的人都不敢讲了。
  为什么呢?上两个星期连续出现了四个人坠楼身亡,结果搞得伟相力行政部的人到处灭火,在员工里面也实行了禁口令,不准跟外面的人谈论这些事情,一旦发现,就没得班加。
  你也晓得,他们这些员工工资本来就不高,一个月要是没有加班费撑着,还不够在这个地方生活,所以大家缄默其口了。”
  关于伟相力保安人员的执行能力,这个我以前就曾经听过阿培和孔阳的一些抱怨,多少也知道一些——因为伟相力部分工厂是做电子成品代工的业务,为了防止员工从厂房往外携带终端产品,所以十分严苛,但凡有所怀疑,都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搜查,甚至恶言相向,拳脚相加。
  孔阳曾经跟我开玩笑,说伟相力是实行半军事化的模块式管理,这些鸟保安,是一群战斗力不逊于天朝城管的队伍——这话儿虽是戏言,但是却也有几分神似。
  然而没有人是天生讨人厌烦的,这些保安人员的出身,跟这些被他们管制的人员一样,大部分都如我一样,来自农村或者边远地区,一样的同龄青年,之所以会变成如此,多数还都是因为制度的关系。
  与我相比,阿培的打工经历比我丰富得多,他告诉我,他干过很多台资厂,制度大部分都沿袭与日企,等级分明,冷漠得很,台干高高在上,如同皇军,然而福利方面,却比起日企来说远远不如,这样的落差,使得这些工厂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或者说,极差。
  当然,这也只是部分,在薪酬和待遇上面来说,伟相力要比周边的一些小厂,高上太多。
  制度方面的事情,我们无从改变,此番过来,主要集中的地方是在于这些跳楼事件里,是否有一些非自然现象的东西参与其中。
  从阿培这里,我们得到了最底层产业工人的基本生存状态,以及他们的一些真实而原始的想法,至于其他,可能还需要进一步勘查才行。
  我们谈了很多,十二点钟左右的时候孔阳闻讯赶了回来,非要请我们去附近最好的一家酒店里吃饭。
  我说不用了,就在自助餐厅里面吃点就好,何必便宜外人?
  对于我,阿培和孔阳是十分尊敬的,毕竟他们能跳出自己的生活圈子,成为一家自助餐厅的老板,从启动资金,到培训策划,都有我帮忙出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