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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节

  这人皮面具,一般多见于跑路途中,平日里戴着,要么是长得太美、太惊艳,不想惹麻烦,要么就是丑得惊心动魄,自个儿照镜子都要吓一跳那种,所以就整一副戴着,去除烦恼。
  不过此人的相貌与我无关,此时的我,心中只有逃命,哪里管得有这些,当下飞出一脚,直踹她的心窝处。
  旁边的小妖也倏然飞出一脚,朵朵更是二话不说,一招癸水之力打出,激荡在这女人身上。
  小伙伴们好是一番攻击,不过让人遗憾事情是,她的身上有白色神光萦绕,可以祛除一切副作用,而且身手极为利落,手段也老辣,在与我的缠斗中防卫严密,根本不露出半点破绽,让我无从下手,时间便这样一点一点地耗下去。
  值此黑央族腹地,到处都有身手了得的高手,我一旦不能够以倾倒之势碾压,那么就会陷入无穷的攻击之中。
  我心中郁闷,当下也是将气海之中的阴阳鱼气旋催动,凭空生出了一股无形气力,贯足于全身,脚步一错,身子朝着那女人逼近。
  女人身低臂短,大开大阖的对抗并不适合她们,然而这短兵相接,恰恰是她们的长处,当我接近四娘子,她右手一抖,一道寒光出现,这袖里剑锋利,朝着我的手腕扎来,狠戾非常。
  我却也不祛这种交战,当下身子一扭,顺着她的力道一扭,移到了她的身后,捉住雪白的手腕,那女人正想反抗,却见小妖满面含怒,大声喊道:“你这个臭女人!”接着这四娘子肚子便被小妖以极快速的一记窝心脚踹中,整个人弓成了一条煮熟的河虾。
  我伸手一掰,将这女人揽在前面,鬼剑便架在了她长颈天鹅一般的脖子上,一口粗气喷在她的耳朵旁:“不要动了,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信不信?”
  那女人颇识时务,本来手中那白绸本来已经将我的腰部卷了一截,不过听得我的威胁,立刻答话说好,我不动便是了。
  说完,她抛下右手的袖里剑和白绸,双手举起,背脊朝着我的胸口蹭了一下,柔声说道:“哎呀,你还真的舍得杀了奴家啊……”这女人媚功了得,那滑腻的背部蹭了我一下,我半个身子都是一阵酥麻,过电一般,好不舒爽。
  然而四娘子还没有说出第二句勾魂儿的话,小妖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积蓄的所有蜜意柔情,都葬送了,捂着迅速肿起来、连人皮面具都撑肿的脸蛋儿,四娘子顿时苦苦嘤嘤,泪眼欲滴地撒娇道:“呜呜呜,这小女子欺负人家,你到底管不管啊?”
  这女人丰满的臀部不断磨蹭我的大腿,弄得我在这危急时刻,还露出了丑态,我正在躬身掩饰呢,听得四娘子在这儿找我讨要说法,而小妖则似笑非笑地瞧了我一眼,当下也是恨意十足,抬手一耳光。
  扇得这妞儿直发懵,我平静地说道:“我管了,没事闭上你的嘴,做好俘虏和人质应有的本分,另外我提醒你一句,绑匪撕票,从来是不通知人质的。”小妖在旁边捂着嘴咯咯笑,瞧着这女人完全找不到北的模样,开怀不已,倒是对旁边那些围上来的人,没有什么害怕之意。
  麻贵一直都在最前面领跑,想要赶过来擒我,然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这才停歇了脚步,阴着脸走到我身前六米处,沉重的寒铁鬼头刀刀尖杵在泥地里,气喘吁吁地说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四娘子扭动不安的身子紧了一紧,鬼剑平静地架在这脖子上。
  瞧见这情景,麻贵恨声说道:“见到你,我就想起来了,那魔罗突然从布置周密的大阵之中窜出来,必然是有原因的,而所有的遗漏我都想过了,只有你——只有你能够做成这件事情。陆左啊陆左,南纳克上千多号人口啊,这些血债,可都在你的身上背着呢!”
  我瞧着正在慷慨激昂呈词的麻贵,不由一阵冷声哼道:“明明是自己拉的翔,却硬要抹到我的裤裆里面来,什么心态?害死那上千村民的人,是你,是你们心中的贪婪和欲望,跟我有什么关系?在你们的心中,我不过就是一个死人而已,何必往我这里抹黄泥巴?好好反省吧,你们信仰的神也许会原谅你们,但是那些死去的英灵,会在你以后闭上眼睛的日日夜夜里,不断地哭泣;你们将……”
  “够了!陆左,不要以为你随便抓到一个女人当人质,我就不敢动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麻贵跟黑央族打的交道并不算多,所以也不认识我面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无所顾忌,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脸上的肌肉无端抽搐,满含怒火地说道:“陆左,只有将你砍成一堆碎肉,才能让我所有的气愤消解。”
  这人根本就不肯面对事实,或者说他见到我,便想着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罪到我的身上来。
  当初我对这家伙爽朗的性子生出来的一点儿好感,此刻也全部都给消磨殆尽,只是冷笑着对旁边那些额头上面纹绘星星的黑央族人说道:“我不管,只要你们敢再前进,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那些人有的不懂中文,有的却懂了,当麻贵走了两步,一个额头上面有五颗星子的马脸老人拉住了他的手,平静地说道:“四娘子是看守祖先陵墓的圣洁之女,她倘若在陵前被杀,只怕我族会遭到诅咒的——所以,你不能一意孤行。”
  麻贵这一番话早就将自己说得战意凛然,眼中有熊熊怒火,然而旁边这名黑央族长老拦住他,他又发作不得,只是朝着我大声喊道:“陆左,你这个没有卵子的家伙,有本事就出来与我一战,躲在女人身后,有个鸟意思?”
  我嘿然一笑,说我也觉得没意思,不过第一呢,我打败过你,第二,你们这一堆人都要杀上来,我干嘛就不能挟持一个人质呢?谁会在这个时候跟你们讲君子——除非是傻子。
  麻贵将鬼头刀指着我,厉声喝问道:“有本事就过来,一对一,战胜了我,你走!”
  我心中一动,说这话可当得真?麻贵傲然说道:“那是自然。”
  我目光巡视了一番,那个额头五星的马脸长老也点头,我想了一想,说希望你们能够遵守自己的诺言。
  说罢,我让小妖制住四娘子,然后提着鬼剑下到场中来,问可以开始了么?
  那麻贵一脸狞笑,鬼头刀飞起,他的人也冲上了前来,厉声奚落道:“真蠢啊,服用了蚀骨草的你,哪里还会有与我一战的勇气?”
  听到他这话,我顿时就气得想笑了——敢情打了这好一会儿了,他居然妄想着我身上还残留得有蚀骨草的效能啊?不过所谓“人艰不拆”,我也不多言,鬼剑一抖,立刻暴涨一倍,朝着麻贵刺去。
  我这边鬼剑凶戾,而麻贵则是用了邪功,将身型撑大,交手几下,一时间却也是有来有往,不过又战了几个回合之后,麻贵便有些无力了,人朝着后边退去,而我全身劲力却在气海之中的阴阳鱼气旋作用下,战意正浓,鬼剑翻飞,将麻贵战得连连后退。
  铛!
  一记互拼,我一往无前,而麻贵突然朝着后面跑去,我自然不会错过这机会,鬼剑一抖,便朝着他的心脏处刺去。
  眼看着就要将这家伙捅成葫芦串儿了,结果这家伙陡然一转身,左手上拿着一面铜镜,口中一声厉喝,那镜子便激发出蓝色光芒,将我给笼罩其间。
  蓝光,这是我的震镜!
  没想到麻贵的所谓杀手锏,居然就是这玩意。
  震镜只对邪物灵体有效,对人却几无作用,旁人或许还会觉得浑身一麻,而我却是熏风拂面,鬼剑继续向前,厉喝道:“这镜子还给我吧,我来教教你怎么用!”
  然而我这鬼剑如电刺去,却被一面龟形盾牌挡住了,我一瞪眼,原来出手的却是那个马脸老头儿。
  说了单挑,却这般明目张胆地拉偏架,我正想破口大骂,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旁边的那排草堂开始颤抖起来,两秒钟之后,那房子便已经倒塌了,泥土飞溅,尘烟飞起,灯笼里面的火烛将茅草燃烧,迅速蔓延开来,而随之一起的,是一股磅礴而森严的滔天死气。
  那马脸长老感觉到了,立刻跪下,朝着那震荡中心大声呼喊道:“先祖显灵了,先祖显灵了!”
  而一直在附近徘徊的虎皮猫大人则焦急地朝着我大叫:“小毒物,它要出来了,快跑,快跑!”
第六十四章 圣女引路,黑暗潜行
  每逢乱世,必出妖孽。
  看到那些额头上纹饰星星的黑央族人潮水一般的跪拜下来,而麻贵等人也吓得不停颤抖,连步后退,我听了虎皮猫大人的吩咐,吹了一记口哨,将正在与王伦汗纠缠的肥虫子唤回来,然后不做停留,拉着那个四娘子就夺路而逃。
  我跑路,黑央族几乎没有人过来拦我,但是麻贵这边却有两个黑袍巫师反应过来,堵在了我的前面。
  逃命时刻,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快步冲在前面,朵朵比我更快,身形一遁,便出现在了左边一人的背上,一用力,那人整个儿就趴在了地上,起不来了,而我则是鬼剑一出,与那人手中古怪的短杖交击,接着随手一搅动,那人便握不住手中法器,朝着旁边跌去。
  我直接上前一脚,将他给踹飞到附近的药田里。
  这个时候那草堂左右的建筑已经全部垮塌下来,地皮颤抖,我即使已经跑出四五十米远,也有一种脚底发麻的震荡感,瞧着跪倒在那排垮塌草堂前的那群黑央族人,即使是趴在地上,也支持不住,不一会儿便东倒西歪了。
  那两个追逐我们的黑袍巫师被我和朵朵以最快的速度打垮之后,依旧还有三四个追了上来,不过虎皮猫大人却是个能说会道的忽悠高手,冲着这些人骂道:“妈蛋,你们都他妈的耳朵聋了啊,你们老大说他输了就让我们走,你们这是想扇他的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