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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节

  这消息听得我们一阵沉默,虽然知道此番前来的路途多艰险坎坷,但是真正将这层面纱掀开来,也着实让人难过。
  王小加手上有搜集到的大部分公开资料,再加以筛选和辨识之后,将那天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给我们一一讲了明白,这件事情关乎外交,局里面其实是并不打算参与,毕竟现在两个国家虽然彼此并不对付,但是谁也没有准备在追求和谐发展的今天,撸起袖子来大干一场。
  所以在没有取得上面支持的情况下,老光和王小加此刻纯粹是为了与我往日的交情,在办这些事情。
  瞧见我陷入了沉默,仔细思量这里面的利益得失和成败几率后,老光嘿嘿笑,说陆左,你平日里蛮聪明的,怎么今天倒是傻了啊?怎么样,你行不行,不行老哥我给你支一招,兴许能管用。
  我苦笑,说怎么,难道我去自卫队劫持一架直升飞机来,还是在那附近传播大规模的瘟疫,让人们产生恐慌,推迟祭典的进行啊?王小加噗嗤一笑,说你脑子里面怎么都是这些血腥暴戾的想法啊,论起猥琐,你还真的远逊于老光啊。
  “猥琐”二字,一入杂毛小道之耳,他立刻似有所悟,眼睛亮了起来,而王小加也不卖关子,问我,说你的目的,不就是拯救加藤亚也脱离苦海么,对不对?
  我点头说是,王小加说那为什么不能曲线救国呢,既然没有推翻这个规则的力量,那便顺应规则,你也去参加会阳节终选,夺得那劳什子“最强福将”的头衔,到了那个时候,谁也插手不得。
  在那三百人中脱颖而出,这难度虽然大,但总比你飞蛾扑火要多了一线生机,对不对?
  我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啊,不过我来可不是因为跟亚也小姐那啥来的……
  老光不耐烦地说道:“先拿下再说,如何安置加藤亚也,还不你说了算?要我是你,嘿嘿嘿……”老光的笑声猥琐而意味深长,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个法子倒也不失为一份良策,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我现在根本没有参加会阳节终选的资格。
  主方向有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都好解决,老光告诉我他们会回去想办法弄一个名额来,如果不行,到时候混进去就是了,而且加藤家族这边也不要忽视了他们,试着多接触一下,说不定加藤一夫这个老狐狸早就打算好了,手里面就攥着一份名额呢。
  我们探讨了一番这事情的可行性,觉得大有可为。
  事情便这样决定下来,我和杂毛小道商量,准备再次返回丰池宫苑,老加藤虽然赶回了名古屋乡下,但是他留下那仁丹胡田中翼,未必不是闲置在这儿的一手棋。
  然而就在这时,阿木那边打来电话,告诉我旅社今天被一伙不良分子强冲,目标好像是我们的房间,他现在正在拦着,让我们如果可以,尽快赶回来看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我浑身发麻,当然不是担心放在屋子里的东西丢失,而是怕那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家伙不知好歹,将在旅社里面休息的小妖给惹恼了——最近小妖的心情可真的不咋地,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倘若一言不合,动了手脚,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先前死的那帮忍者刺客,我一点儿都没有担心,那是因为双方都不想闹到官面上,而加藤家族又罩得住,阿木一个入赘的外来户,可真担不起这责任。
  当下我也没有再返回丰池宫苑,而是匆匆赶回浅草寺附近的旅社。
  虽然我们紧赶慢赶,然而路上终究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当赶到旅社的时候,我瞧见门口停着三十来辆重型机车,而进了里面,走廊和庭院中躺着一地痛苦呻吟的暴走族。
  这所谓的暴走族,其实是日本的一种奇异现象,最初是一些退伍军人组成,而至如今,则差不多成为了日本各个城市中混混团体的代名词。
  瞧见这些穿着紧身皮衣,怪模怪样的杀马特们,我一阵无语,不知道刚来日本的我们,到底惹到了谁,不过好在一路走进来的时候,没有瞧见一个咽了气的,看来小妖那小狐媚子到底还是懂得手下留情了,没有捅出大乱子来。
  我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瞧见前面匆匆走来一个人影,却正是阿木。
  瞧见我,阿木大喜,过来告诉我,说刚才他没有拦住这些家伙,让他们强冲了进去,结果从我们的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少女,那功夫比电影里面演的还要厉害,啪、啪、啪,一个人眼花缭乱地收拾了三十多个人,而地上几乎没有一个能够爬起来的……
  刚才的情形让阿木大开了眼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单枪匹马,竟然将三十来个肌肉发达的暴走族揍得全数趴下,这简直是太神奇了,而且特别是在他刚才拦人的时候还给揍了两拳,如今看来,更是解气。
  杂毛小道用脚踢了踢地上一个死狗一样趴着的家伙,眉头轻皱,问阿木,知道这些人过来干嘛的不?先前电话里面急,阿木没有说清楚,此刻倒是说起来,说这些人骑着摩托车呼啸而来,手上大多戴着铁拳套或者拿着棒球棍,说要找两个中国人,要为什么赤松君报仇雪恨。
  “赤松君?”
  杂毛小道有些莫名其妙,回想了半天,问我认识不。
  我听到这个名字,似乎隐约有些记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赤松可不就是当时我们在集训营试炼的时候,与织田信玄等人一起去怒山找寻肉灵芝的时候,跟在一起的中年神官么?
  那个家伙与同伙对刘明和魏沫沫一路追杀,最后死在了刘明手上,也算得上是自食恶果,却不料我们刚刚到日本还没两天,就有人找上门来,给他来出头,还赖上了我们。
  那么,到底是谁泄漏了我们的行踪呢?
  我的脑海里一阵思虑,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便是织田信玄那猪肝脸。
  这个老家伙对我一向都很仇视,要说可能性,就他最大。
  我着急小妖,不及细究,便问阿木,说那小女孩儿哪里去了?阿木也一脸疑惑,说她打完人,便翻墙跑出去了,我还想问你们呢,你房间里面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你们认识么?
  我们当初来日本的时候,为了避免繁复的手续,就没有让小妖通过正经渠道过来,这两天也是避开阿木不提,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自然也不敢多言,杂毛小道怕我说漏嘴,连忙插嘴解释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女贼儿,过来偷东西的,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东西丢了没。”
  我们走进房间,发现里面一点儿都没乱,显然这些家伙连门都没有进去,就给小妖弄残了。
  房间里没有见到留守的小妖、朵朵和小青龙,而就在我满屋子找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我回头一看,瞧见阿木陪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
  阿木跟我们介绍,说他报了警,警官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说两句,又回去跟警察解释我们不懂日语的情况。
  那几个警察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们,为首的那个方脸警察一下就瞧见了我身上的鲜血,伸出手来,生硬地问道:“血,哪里来的?”
第九章 日本右翼
  这个中年警察竟然并不用阿木来翻译,而是直接用很生硬的中文朝我发问。
  我这时才反应起来,低下头,瞧见自己运动服上那喷溅水滴状的血迹,这些都是先前在丰池宫苑里面与那些黑甲忍者拼斗的时候,喷溅在我身上的。
  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种血海厮杀的行为,心里面又没鬼,所以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意识,而到了现在才晓得可能要有大麻烦。
  从血液分布在衣服上面的轨迹,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动作,这是最基础的刑侦学手段,所以他们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厉声喝问,见我没有回应,顿时就紧张起来,手朝着腰间摸去。
  我本以为这些日本警察出警会带枪,但是并没有,只有装着铁条的黑色警棍和高压电棍,全部都慌乱地掏了出来,指着我们,让我们靠墙蹲下。
  我心中暗道晦气,没想到匆匆赶回来,竟然受到这无妄之灾,阿木瞧见了也大吃一惊,脸色变幻,不知道是在责怪我们,还是觉得自己叫来警察的事情给我们惹上大麻烦而头疼。
  这鬼剑和雷罚,都给我们挂在背上,然后用人家装设计稿的那种纸筒装着,倘若给他们搜出来,且不管这两把都是木剑,光上面镀上精金之后的锐利,都是十足的凶器,真要论起来,照样是麻烦不已的事情。
  面对着这一群虎视眈眈的警察,我瞧了杂毛小道一眼,说实话,倘若要真的发起狠来,面前这六个警察我们分分钟都能够全部干趴下,然而要真的是走到了这一步,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毕竟在这一片儿的,除了地上躺着的这堆暴走族,还有阿木旅社这些看热闹的住客,还有许多莫名其妙不相干的人,我们横不能将这些人都杀掉吧?
  武者心,志在止戈。
  修行,之所以一定要讲究境界,那便是因为越是掌握了强横的力量,越要保持平淡的处世态度和优秀的品格,我们所要成为的是强者,而不是一具只懂得残暴的杀戮机器。
  且不管在场的诸位是无辜的,便都是该杀的恶人,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受警方通缉追捕的逃犯。
  要是那样一来,我还怎么去参加会阳节终选,怎么将亚也小姐给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