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老太太看到我的年轻模样实在是懵了,而且她认为我就是“冯四”,她看看我又看看周顺,一脸不解有很新奇的样子,她嘴里一直念叨着:“真神奇,真神奇……”
直觉告诉我她认识“冯四”,可是我却无从下口问关于“冯四”的事,我总不能问她我年轻时候是干什么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等之类的吧,我觉得如果我真问出来,难保老太太不会立刻昏厥过去。
我正犹豫着,周顺却开口了,他说:“大婶,我们回来是想找点东西……”
可是周顺话还没说利索,老太太立刻沉下脸打断他:“什么大婶大婶的,你和小冯是朋友,我姓木,小冯和我是一辈的,你顶多喊我一声木姐!”
我看见周顺尴尬地笑笑,我想他周家的小太爷也有吃瘪的时候,不禁忍不住发笑,这时候只听老太太又念叨起来:“小冯啊,我就说你这个样子一定有问题,当时你走的时候让我帮你打整屋子,并让我帮你保管一个铁盒子,你一走就是三十年,铁盒子都生锈了,现在你反倒不记得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老太太雷厉风行,说着就开门走了出去,老太太一走,周顺立刻对我说道:“小四儿爷,这该不会是你年轻时候的老相好吧!”
我白周顺一眼,什么叫我年轻的时候,他还真把“冯四”和我当成一个人了,然后他突然大笑起来,我这才知道什么周家的小太爷,分明就是一地痞样,只是在周老太爷前装装样子罢了,其实他喊我小四儿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和赖皮一个样,没个正经的。
我和周顺在屋里等着,很快老太太就又回了来,我看见她果真捧着个铁盒子,上面锈迹斑斑,她递给我说道:“这东西看你宝贵的紧,我都放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现在给你了,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老太太就要离开,我没留她,然后和周顺打开铁盒子,却发现里面是一个牛皮纸袋。牛皮纸袋被折着放在铁盒里,我把它拿出来,却发现是密封的。
我想这东西应该是“冯四”去西拉木伦之前交给木老太保管的,应该和西拉木伦之行有关,我拿出牛皮纸袋,里面微微有些重,我将牛皮纸袋撕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床上,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在西拉木伦见到的精铁环!
然后我又看到了千孔锁,但是这个很小,有一般的鹅卵石那么大,却是纯金的,我这才知道这个牛皮纸袋为什么会这么重,完全是因为这颗纯金千孔锁的缘故。
我又往牛皮纸袋里看了看,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应该是冯四的涂鸦,画的却是死人塔。
但是“冯四”画的死人塔却很粗糙,但是重点却不在图画上,而是在下面的一行小字,是“冯四”的笔迹,上面写着——死人塔并不完全封闭,但是开口很隐蔽巧妙,而起入口图样散布在不同的地方,需要一幅幅拼凑,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只能最后冒险去试一次,希望这次能找到入口,如果不能拿到死人塔里的东西,那么就是生不如死。
果然,这是“冯四”在西拉木伦之行之前留下的,可是他我却疑惑他为什么要将这个精铁环和千孔锁一起放在牛皮纸袋里,而且绘制了死人塔的图样,好像他们已经去过里面一样。
周顺马上说道:“很可能,在某个地方,有仿照死人塔建出来的另一座死人塔,他们去过,所以才得知在西拉木伦有这样一座塔。”
可是我马上就觉得迷糊了,同样是“冯四”的笔记,但是出发前是要去找死人塔,而在西拉木伦却是牙要去找“禹所积”,从后来的情况看,死人塔并不是“禹所积”,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这样的说辞很矛盾,前后不一致,他们的目的到底是寻找死人塔还是“禹所积”?而且“冯四”说死人塔有入口,他却说时间来不及去一一寻找入口的图样,他为什么会说时间不多,他说的要去死人塔拿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只觉得我来到这里不但没有找到想知道的答案,反而得到了更多的谜团,惟一知道的一点就是,死人塔里有一件东西,他们必须得到。
我思考着这些解不开的谜团,周顺却拿着图纸在仔细研究,然后我听到他说背面还有,我回过神来,果真背面也有,但是看到上面的图案,我顿时惊住了。
上面的图案,就是出现过在我手心的那个图案,而且冯四很仔细地一点点把它描绘了出来,后面依然带着一行小字,只见上面这样写着:
我曾经屡次在一些被发现的尸体左手心上看到这个图案,起初我以为这是纹身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可是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血脉,而且是一种很特殊的血统。并且这种血统的尸体与其他的尸体不同,左手没有图案的尸体被挖出来之后不久就干涸或者腐烂,可是这种尸体却是马上石化,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这里“冯四”写的很多,似乎都是他的见解,下面还有,后面大概是他的推测,只见他这样说道:而且后来我又发现这种图案分为手心和手背两种,我查阅了许多资料,终于找到了这里面的出处,这个惟一的记载出现在汉代,那时候……
直到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张纸是不完整的,后面被撕去了一小块,而恰好撕去了最关键的地方,我觉得我马上就可以知道一个答案,可是真相却在这里戛然而止。我重新在牛皮纸袋里寻找,看会不会在里面,可是事实证明,这的确是被人刻意撕去的,牛皮纸袋里没有!
第一百一十七章 越查越深
“小四,这张纸不对劲。”周顺突然说。
他把这张图纸拿在我眼前,让我仔细看撕口处,并跟我解释道:“你看这张图纸放了这么多年,纸张已经发黄了,可是你看这个撕口却是发白的,显得很新鲜,很明显是刚被撕开了不久的样子。”
我看着这张纸的撕口,果然如周顺说的一样,然后周顺从铁盒子里拿出牛皮纸袋,他认真看了牛皮纸袋密封的地方,然后说道:“果然是新鲜的胶水,这也是不久前才密封起来的!”
我隐隐感觉到周顺要说什么,我看见他快速地来到窗户跟前,往下面的小巷里看下去,我跟上去,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周顺看了然后懊恼地说一声:“小四儿爷,你的木姐有问题!”
我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在这个时候周顺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但是马上他就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木老太很可能已经揭穿了我们,他知道你不是她认识的‘冯四’,她撕去了图纸上最关键的部分,而且装作对什么不知情的样子,你想想看,如果你认识的一个本该是六十多岁的人,却以二十多岁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你第一次看到回事什么样的表情?而木老太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讶,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你不是‘冯四’!”
周顺边说着边往门口走,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去追木老太,可是木老太已经出去好些时候,如果他真要躲我们,我们肯定是找不到她的,而且这个地方她很明显要比我们熟悉。
我跟着周顺走到客厅的时候,我在矮柜上看到一张字条,我拿起来,却是木老太留下的,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矮柜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而自始至终只有木老太一个人进来过。
只见纸条上面写着:你们要想知道进一步的真相,今晚子时过后重新到这里来,现在赶紧带着东西离开,现在这里十分危险,记住,过了子时再来,否则很可能我们将无法见面!
我把这张纸条递给周顺,周顺看了看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与他快速收拾好东西,把千孔锁和精铁环等等装进牛皮纸袋里,为了不引人注目,我把铁盒子放在了床下的木箱子里头,然后我将窗户关上,锁上门立刻离开。
小巷里依旧没有一个人,我和周顺走出小巷,来到外面,可是没走几步,我就发现我们身后有人始终跟着我们,似乎是从小巷里头就尾随出来的。
周顺早已经发现,他不动声色地和我说:“别回头看,你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你拿着东西,我们分头走,然后我们在周家老宅门口碰头!”
周顺说完,他就朝街道的另一头走了,我走了一段,发现这个人依旧在我身后尾随,我停下看了一眼,想招呼一辆出租车,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一辆出租车出现,而且我发现我身边一下子又多了许多行踪诡异的人,他们混在人群中,但是眼光都会不时地落在我身上,很显然和那个人都是一伙的。
我只好继续往前走,他们紧紧地跟着我,就像一张网一样始终把握围在最中央。
正在我想着该如何摆脱他们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小四儿爷,我回头去看,只见街道上有人正从一辆黑色大奔里伸出头来,我看了一眼,却是陈记的掌柜,他正笑盈盈地在朝我打招呼,问我要搭顺风车不?
我现在巴不得赶紧甩掉身后的这些人,于是点点头,掌柜把车门打开,我坐进去,等我坐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车内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却是火叔。
火叔依旧是老样子,看到他那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的时候我心里依旧是莫名地一惊,火叔看看我,吩咐司机说:“我们先送小四子回去。”
再次看见火叔,许多想说的话以及许多想问的问题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一个也问不出来,火叔看了看我塞着牛皮纸袋鼓起来的衣服,他问我:“小四子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说道:“火叔,你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火叔没有多余的表情,倒是掌柜笑了起来,他说火叔本来一直都没事,有事的也一直是我。
我觉得掌柜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可是现在我却无从去揣测其中的意味,之后火叔就一直一声不吭,直到把我送到了周家老宅门口,我这才下车,临下车前,火叔突然叫住我,他问我他给我的摸金符有没有一直好好保管着,我不知道火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于是告诉他我一直都贴身保管,保护的紧呢。
火叔点点头便不再说话,然后我下来,他最后说:“洛阳最近不怎么太平,你自己注意点!”
说完这辆黑色大奔就绝尘而去,我觉得今天火叔很奇怪,而且在我的记忆中,火叔都是和陈五爷一起出现,而今天,火叔却更像一个大佬,却是和陈记的掌柜一起出现。
我看着远去没影儿的车这样想着,过了很久,一辆出租车重新在老宅门口停下,周顺已经赶了回来,他慢了我大约又半个小时,他见我已经先到,问我路上没出事吧,我点点头示意还好。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上满是灰尘,我问他这是怎么弄的,而且怎么晚了这么久,他说我们分开后他又重新回去了那间屋,当然他没有钥匙,是从窗户里头爬进去的。
然后他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我看见照片已经发黄,上面是一张合影,有三个人,“冯四”十分显眼地站在中间,另外两个我不认识,周顺给我看了一眼,说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