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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最终,我还是没能在那个已经变成死穴的小洞里再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想来想去,我干脆将打印纸重新粘回去,走出了巷子。
这些纸,究竟是谁贴的?他封住小洞,警告别人不要看,但他的这一连串行为,明显又是为了吸引别人的好奇,以传染病的方式,让人一个接着—个,偷窥小孔里的事物。
可贴纸人的行为,却令我有些莫名其妙。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从小孔再也无法看到墙壁背后的东西,我干脆绕着墙壁走,准备找一个入口偷溜进去。
这面围墙四四方方,显然是现代化的建筑,不过大约也有些年头了。从街面上绕到了另一个小巷子中,越是往里走,我越是觉得有古怪。
如果刚刚的院子中真的发生了离奇恐怖的事件,例如吴老爷子的尸体真的尸变了,那么隔了这么久,附近早应该闹得不可开交了才对。更何况院子里有那么多人,不可能没人惊慌失措地逃出来。
但是这条通往房屋入口的小路上,什么人也没有,冷冷清清。就连墙根上的一排居民自己种植的、稀稀落落的植物和蔬菜,也长势糟糕,似乎很久没人打理过了。不时能看到破旧的墙壁中央,写着大大的红色的“拆迁”两字。
仿佛,一个多月前,巷子里居住的人就已经全都搬迁离开了。
我估摸着来到了应该是四合院入口的位置,这是一扇古旧的木门,很破烂。我将门轻轻推了推,居然敞开了。
我探着脑袋瞅了瞅黑乎乎的屋内,果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怪了,明明刚才还有许多人在这栋房子里的。难道四合院本来就是吴老爷子的老宅,只是人早已经搬走。老人总有落叶归根的习惯,死了,才让儿孙将尸体搬回遗弃的老宅来办丧事?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我用手机的LED当做光源,缓缓进入了屋里。里屋的格局很方正,地面铺了水泥,没有家具。阴冷潮湿的霉味充斥鼻腔,走的每一步,都能扬起一丝灰尘。
我越走越感到疑惑。不对啊,格局怎么老是有种不太对劲儿的感觉。
穿过了好几个房间后,我突然在一堵墙前边猛地停住了脚步。这里,是一个卧室,修得比较简陋,但能够确定,绝对是一座凇房的最底层。正对面的墙壁,应该就是刚才自己的左眼看到的四合院位置的院墙。
可这是怎么回事,院墙,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栋楼卧室的墙。
我的脸色铁青,有些不知所措。再三确认了手机地图上的行动轨迹,只见轨迹形成了一个圈,合拢在一起。我确定了,眼前的墙,肯定就是有着小孔的那面墙。
该死!那我透过小孔看到的那个四合院又去哪儿了?四合院中正在发生的怪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难道那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地方?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我确实走错了?
不!走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手机上的轨迹记录程序非常精密,不可能出错。那就意味着,小孔,有问题?
漆黑的屋子中,借着电筒的光,我看到本应该雪白的墙壁上画着许多乱七八糟的涂鸦。许多经典的国骂,还有一些惊吓过度的人写的文字。
看来透过那个小孔看到了孔中呈现的东西后,好奇找过来的家伙并不只我一人。他们每一个同样都吓得不轻,觉得事情诡异。
很快,我就在墙壁的最底下,又发现了一行熟悉的文字。
“诅咒在蔓延,如果你没听劝告,朝小洞里偷窥了的话。我告诉你,你已经被诅咒了。我一直都在寻找解开诅咒的办法,如果你相信我,加我的群。我们一起把贴纸的家伙,拽出来!”
留言的家伙不但正正经经地留下了一个QQ群,还署了名。又是那个耳城第二中学的刘晓伟。这小家伙真有心,不会是准备借着这犹如都市传说般的事件,顺便宣传自己的QQ群的吧?
我将整个墙壁都仔细照下来,估摸着如果朝小孔看的动作,真的是一种诅咒的话,为什么自己丝毫都没有感觉到被诅咒了呢?
就在我思索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连忙转过头朝背后望去,只见—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他到我愣了愣,然后慌忙拔腿就逃。
“站住!”我大喊一声,拼命追上去。
青年男子我太熟悉了,机场出现过,吴老爷子的四合院出现过。现在他猛然间出现在这个诡异的房子里,我怎么可能放过他。说不定透过他,还能接触到鬼头钱的线索。
糟糕的是,体力,实在不是我的长项。那家伙脚步如飞,快得我都要不相信他还是人类了。当自己追到门外的巷子时,只空留了一巷子的飞灰,青年人早已经没了影子。
我气得用力掐了一把路边的绿色植物,郁闷地使劲儿叹气。
人逃了,线索断了。
我慢吞吞地走到租来的车前,最后还是决定先到这次来耳城的目标,那个小学生的家里去一趟。似乎,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同样和钱有关!
刚开门准备钻进驾驶室,一辆破旧的车便朝我行驶过来,险些将我撞倒。我吓得连忙往外跳开,甚至还在地上滚了几下。
“该死,想谋杀啊。你是怎么开车的?”我愤怒地站起身,想要找车里的司机理论。这马路杀手的驾驶技术跟谁学的,让他开车简直是个祸害。
还没等我的手拽住门把手,驾驶室的门已经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火红的秀发,顿时,我的心里一梗。
“千万不要是她!千万不要是她!千万不要是她!”
我不停地默默祈祷。可是诸天神佛不是没听到,就是在故意耍我。一个十多岁的欧洲女孩从车里钻出来,红色的长发十分夺目。清秀的脸上架着大大的眼镜,表情呆呆的,似乎没睡醒般。
女孩满头大汗地用力关上车门,踢了踢车身,抱怨道:“奸商。这种车都敢租出去,在欧洲早就被人给告破产了!”
“雪丫头!”我愤怒地喊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这位同属于柯凡森老师门下的不知道该喊学姐还是学妹的、小我几岁的女孩,我总是没办法应付,她跟我不属于同一个北回归线,甚至,我们俩说不定都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所以,我会下意识地跟她保持距离,不过这家伙怎么跑耳城来了?雪珂扶了扶大眼镜,表情低落下来:“老师病倒了!”
“病倒了?”我的眼皮跳了几下,“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
“医院根本检查不出问题。”书呆女咬了下嘴唇,“或许,真的是因为在沃尔德教授的古堡里发生的那件事!”
我沉默起来:“有危险吗?”
“医生说,活不过十天。”雪珂突然道,“你呢,感觉背上有不舒服吗?”
小妮子的话中没任何感情色彩。她也不是在关心我,纯粹是想从我的状态上推理出自己和老师将会有多糟糕。
我摇了摇头:“我还好。”
“可最近,我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儿了。”这个小妮子少有的没有见到我就跟我斗嘴,她抛弃了自己租来的车,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了我的车的副驾驶座里。
喂喂,话说她的欧洲文明古国的优越感呢?她的素质呢?就那么任自己的车丢在马路中央了?
我无奈地把她的车移到路边,打电话让租车公司的人来回收车辆,这才进入驾驶室,点燃发动机。
车缓缓移动,朝前开去。车内狭小的空间中,我俩同时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