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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另外,你也不能太相信直觉,你的一切判断,都必须坚持以逻辑和事实出发。
因为你的情绪会欺骗你、误导你,而事实却不会。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赢得这场游戏?一种比较简单直接的方式。”徐文在黑暗中开口。
好吧,既然已经身处这个游戏中,那就努力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吧。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彻底从一个旁观者的角色,转变一个真正的“游戏玩家”,我已经没空去理会一些原本非常重要的事情,比如,K为何要一步一步将我引诱到这个游戏中——并不是说我已经彻底对K低头认输,而是在眼前的这种情形之下,我只能暂时抛却一切,全力活下来。
而在人狼游戏中想要存活,就必须学会“表演”。
“你们发现了游戏规则的漏洞?或者你们拥有特别的权限?”我反问。
“游戏规则的漏洞?不不不,没有漏洞,就算有,游戏设计者应该也不会容许我们作弊的。你有注意到吧——这个地方到处都安装了摄像头,我相信这个房间里也一定装着红外摄像头。你猜,我们在这个游戏中的一切行为,会不会已经以直播的形式,传送至全世界的付费观众的显示器上了?”
我想了想:“你说的很有可能,如果正如你所说的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何这种完全违反了法律和人性的所谓‘游戏’,能够运营下去了。不过,这个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
我没有立刻听到徐文的回答,好一会儿,只听得他轻轻笑了一声……在寂静而黑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我和徐文相互间都无法看见对方,甚至,我们的视力都处于暂时被剥夺的状态。
很多催眠术都要求被催眠者处于“高度被暗示的状态”,而其中最常见的一种方式,便是让你躺在舒服的软椅上,然后催眠师会通过一系列暗示,最终让你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注意,往往催眠术成功的关键点,便在于“闭上眼睛”这个命令的达成。
所以,置身于绝对无光的环境中,便等于处在感官剥夺的条件之下,故而徐文的声音仿佛也充满了神秘的魔力。
“你研究过规则吧——‘狼人将村民杀光’或者‘村民将狼人杀光’便可以获胜,是这样没错吧?另外那些‘白天’‘黑夜’‘审判’的设定,都只是为了让我们觉得,自己只有去努力辨别他人的身份,然后和自认为是自己一方的人合作,将敌对阵营的人杀掉、投票出去什么的,反正全部淘汰掉就是了……”
徐文再次轻笑了一声,这一次,他的笑声更加放肆了。
“但是,不管你处于狼人或村民中的任何一方,你能看见的身份牌,永远只有你自己而已。与其冒着被骗的风险相信别人,为什么不选择只相信自己一个人呢?”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同盟
只能相信自己是没错,但如果一味怀疑别人、不和别人合作,又怎么能赢得游戏呢?
转念一想,我却又开始有点理解徐文的想法了。
在一开始,我认为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惨剧,是狼人开始杀人了,但现在我已经明白,这是芒罗提前设好的陷阱。
也不知道芒罗是怎么找到武器、房间钥匙等东西的,反正他布下了陷阱,引诱米海那一组人进入房间……等到陷阱触发,房间门被锁上、黑暗降临之后,芒罗只需要稍稍动点手脚——比如袭击了一个人后,将武器交给另一个人。
一旦见血,在黑暗中的所有人,都会在无限的恐惧中变得疯狂。
比如谢嘉音,我相信她应该是一个好人的身份,尽管当时她已经陷入疯狂之中,但她的目的只是想杀死被她认为是狼人的徐文,所以,她并没有对李元香痛下杀手。
而芒罗不同,他杀人的并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根本不分村民或者狼人——这就是徐文所说的计划:
只要最后我活着就赢了,其他人,杀光就行了。
我没接话,只听见徐文继续道:“其实,不管你的身份牌是什么,只要到游戏结束的时候,你是最后一个存活的人,你就赢了。活到最后,就是这个游戏的核心。也是我想出来的,最简单的计策!怎么样,加入吗?”
徐文的话犹如魔鬼的引诱,地狱的邀请。
如果我加入他们的同盟,也即是加入了他们的计划。
这个计划说白了也相当的简单——首先,是缩小竞争圈,使同盟之外的所有玩家全体出局,接下来,才是同盟内的你死我活之争。
不得不承认,这很有诱惑力。
我的身份属于“村民”一方,在人狼游戏中,村民阵营的玩家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寻找到可信的同伴。
有时候,一个不会玩的同阵营玩家,会断送整场游戏。
如果不想将命运交由他人决定,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找到真正可信的盟友。
但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我需要确认:“加入你们没问题。但是,我想问问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计划,在第一个‘黑夜’来临后,便很有可能变成空谈。”
第一个‘黑夜’降临时,所有的狼人都将知晓同伴是谁,而村民阵营中的预言家和守夜人,也会有机会知晓敌人或同伴是谁……
所以,完全按照徐文所说的方式去玩这个游戏,是不行的,因为,还有“审判”环节存在。
审判开始,便是投票环节。
除非你能在一开始时便杀光所有人,否则,你是无法控制其他人的投票的,一旦绝大多数票集中到你身上,你就会立刻出局。
而且,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是,万一你在无差别的屠杀中,将自己阵营的同伴都误杀了呢?
难道你要一个人孤身玩这个游戏?
“至少也得等到第一个‘黑夜’过后,才会出现你说的问题,是吧?”出乎我的意料,徐文竟然像是不是很在意,“那就到了那时候再说吧。但是,在此之前,我们的同盟关系并不会受到影响。”
如果我没有事先看过那张光碟中的录像,我很可能会选择相信他——或者企图利用他的“天真”,来达成自己的胜利,但现在,我虽然默认了他的话,心底的警惕却更加深了一层。
在我和徐文说话的时候,芒罗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可能他已经继续隐藏了起来,而房间里的灯也依旧没有亮起。
我和徐文顺着原路返回,徐文拿出芒罗给他的钥匙,打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当久违的灯光从门外射入,洒在我身上时,我竟然有种被救赎的感觉——极大程度上,是庆幸自己竟然活着从那间可怕的房间里回来了。
“你出来了!”
房门一打开,一个身影便扑进了徐文的怀抱,是李元香。
李元香紧紧拥住了徐文,几乎喜极而泣,“我……好担心你!”她将头埋在徐文胸前,呜咽着。
对于徐文将她当做挡箭牌使用的事情,李元香居然毫不在意。
我倒不意外,因为李元香告诉过我“天堂旅劵”的事,我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为了爱情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可以随意牺牲他人的生命去换取徐文对她的爱,那么,她自然也愿意为了爱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