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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奶瓶捍卫记

琉璃仙一个人下了一会战场,没有奶瓶在身后,便更得小心翼翼。

你知道这天下最恶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是有人抢了你的天珠,不是有人切了你的小号,这天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同门相残。

医生PK医生,两只互相挠痒痒还能回血回蓝,可以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

刺客PK刺客,大家都玩隐身谁也看不见谁,可以一直打到明年今日的第二天早上。

法师PK法师,你风筝我,我风筝你,得,谁都怕先被对方催眠,一直能大眼瞪小眼瞪到后年今日的早上。

羽毛PK羽毛,你跑我也跑,咱就比谁跑得快,最后谁也没追上。——

而道士打道士,那就更是杯具中的杯具。

而现在老子正捧着这个杯具——一个道士在东营缠住了老子。当然,琉璃仙这个号被人盯上并不奇怪,准备地说是早就被盯习惯了。

可能经常会有人跟你说,道士和道士之间的PK,就是比谁先唱出郁风。其实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带不同宝宝的道士,有不同的打法。

就比如这只带仙鹤宝宝的道士,我们要作的不是先唱郁风郁住他,你要知道琉璃仙是风行道士,就是跑得快,跑得快,施法时间就长,如果比唱郁风,还不如站原地等他抡剑砍呢。

在打带仙鹤宝宝的道士时,你要注意,如果中了定身的仙鹤攻击时是不会转身的,而定身无疑比郁风的施法时间短太多。

所以老子丢了一个定身给他的仙鹤,然后快速退到仙鹤背后,这时候它的仙鹤因为不能转身,就不能打断老子的施法吟唱,然后一个人加一个宝宝控制对方一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没有抽他的蓝,这时候才神速唱郁风,中了郁气,他基本就不可能召唤宝宝了,然后就注意他的吟唱进度条,适时的用斩妖、退鬼技能,这些技能能打断他的施法吟唱,特别是符惊鬼神,中了郁风,是最容易打断的。

他的操作也很坚挺,一旦发现仙鹤受制,立刻开始跑动,引着仙鹤跟他过去,奈何先机已失。

而这个先机,已经足够让老子下他三分之一的血。他开了回生,开始往后退,老子没有追上去——小地图显示有五六个敌人过来了。

PK的大忌之一便是贪心,老子也开始回撤,只是一瞬间还是记住了他的ID——魂师。

顺利地和己方大部队会合,想跟着混点人头,那个叫魂师的道士从远处过来,这次带了一只邪影宝宝,打算再和老子一较高下,可惜的是,他未能走近,破系统便道:胜负已决,战场被收回。

整个战场的人都被传送了出来,他发了切磋请求过来,老子拒绝了。琉璃仙是不切磋的,耗时耗力耗装备啊。

老子驱着琉璃仙去东海之滨挂机种树,我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是越活越现实的,反正即使是在一款游戏里,我也得让琉璃仙带足银子,至少这样,老子能有安全感。

在东海之滨挂机,顺便清理了包裹、把马粮和几个迅法石寄售给花猪,鸭子就给嘴嘴洗完澡了。

给狗洗澡当然是要不了四十几分钟的,可我没有问他,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爱一个人成了习惯,就是这样。即使某天不能再爱了,惯性也还在。

看不得被自己宠坏了的公主坠落尘埃,即使是被遗弃,被背叛,被伤害。

可是鸭子,如果不把腐坏了的那一部分切除,新的肌体,怎么长出来呢?

我说过我平生最恨拖泥带水,如果这一刀可以切除这些已在经年岁月中腐坏的枝枝蔓蔓,那么也许来年,苏如是还会倚在这里看窗外风景。如果这一刀下去,发现连根都已腐坏,也罢,苏如是已经能够看开,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不贪心,不止是琉璃仙的三字箴言。

他斜靠在门边抽烟,淡淡地吐着烟圈,那气质让我想到那天他在包房里浅唱的那首传奇,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我朝他笑:“你看鸭子,原来老子不带奶瓶,也是可以下战场的。”

他没有回应我,他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像随时能猜到我需要红药、蓝药还是回灵丹一样。三人竞技场培养出来的默契,让很多话我们只用一个眼神就能传递。

他突然倾身抱住我,淡淡的烟草味融化在他的体温里,我是一个打手,一个合格的打手不管是在副本、战场还是竞技场,都会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自己队里的奶瓶。这么多年,都成习惯了。

我反手回应着拥抱他,我想这时候我们终于不再是电脑屏幕上那两个三D模型。

半晌,他掏出手机打电话,这一次,没有去阳台。

程程说她和他认识了二十六年,二十六年的感情,二十几秒的通话时间。短短的几个字,是他给我的交待。

我想,这场奶瓶捍卫战可以收尾了,连战场都已不曾留下。

我没有缠着他问他爱我吗,其实连我自己也怀疑,一面之缘后便可以上床,不满三天便可以谈婚论嫁,爱,能有多爱?

但好在我们都不需要这种奢侈的玩意儿。他把我抱到床上,我戳着他的额头:“鸭子,以后我们会举案齐眉的吧?”

他咬老子的鼻尖,当即便抢先道:“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这案该由谁来举吧!”

仿佛是漫天阴霾被化开,天气突然怡人起来。那一晚,我们约定了许多事情,他说他要带着我,看遍江南的桃花;他说等我们活到白发苍苍了,还要相拥着一起在祈风台看落霞;他说等我们老得连鼠标也拿不住了,就哪儿也不去了,留在东海之滨数浪花。

我在他怀里抬起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些东西都他娘的太没边没际了:“鸭子,我觉得你还是先给我砸一红翅膀吧?!”

他学着老圣的口气,简洁地说了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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