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松告诉白鹤染:“我们回来的路上遇了劫杀,我家主子中了毒不能挪动,正躲在京郊山脉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我之所以赶回来,就是来找王妃您去为主子解毒的,同时也是为了把寒极草给您带来。用我们主子的话说,他的毒解不解没关系,但寒极草一定平安送到,绝不能让寒极草跟他一起死在山里。王妃,您救救他吧!”
“什么人劫杀你们?”白鹤染问,“这种劫杀遇到过几次?”
品松摇头,“不知道是什么人劫杀,各种分析都有,也数不清遇到过几次,打从翻过寒甘连着东秦的那座山,这一路劫杀就没断过。三天一小劫,五天一大劫,我们同行的人原本就少,去时翻山死了几个,到了寒甘之后又死了几个,采寒极草时死了几个,最后再翻山回来,到山脚下后,就只剩下我跟殿下两人了。”品松说这话时连连叹气。
东宫元给他身后放了两个垫子让他靠着,药童又把裂开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下,品松接着说:“这一路回来,马车是我跟主子换着赶的。他睡了我赶车,我撑不下去了他替换,主子从来没遭过这样的罪,王妃您就救救他吧!真的,其实他从来没真的想过害您,他也是没有办法,当初为了您这个事儿,他还跟闲妃娘娘吵了一架。”
听着品松提起闲妃娘娘,众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品松没注意到,依然在说着话:“当时李大学士被叶家抓到了把柄,叶家以此相逼,让李家出面对您动手。实际上他们就是想让五殿下出手,因为他们认为五殿下的阵法一定能将您困住。于是叶家逼李家,李家就逼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就逼我家主子……去北地的路上,主子一直在说,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就是劫杀天赐公主,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只能尽力去弥补。王妃,您原谅他吧,属下从小就跟着我家主子,所以我知道他心里头想着什么,王妃,其实他心里……”
“行了别说了。”白鹤染突然开口,打断了品松的话。她不想再往下听,只是告诉品松,“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先把他所处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去救人。”
品松很高兴,白鹤染终于答应去救人了,于是立即将详细方位说了出来。
白鹤染带人离开,东宫元送她到门口,亲自帮她牵了三匹快马。她嘱咐东宫元:“李贤妃的事先不要告诉品松,至少把伤口再养两天,否则会很难处理。”
东宫元点头,“师父放心。”再瞅瞅这三匹马,默语牵走一匹,冬天雪也牵走一匹,剩下的一匹就是白鹤染的了。他有些不放心,“就你们三个去?刀光呢?”
白鹤染看了冬天雪一眼,“小雪,这三匹马里没你的份儿,你不用跟着我走。”
冬天雪愣住了,“主子,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谁啊?你可不能不带我啊!”
白鹤染微微仰头,冲着上空喊了声:“剑影,出来。”
夜幕中人影一闪,冬天雪牵着的那匹马上就坐了个人,正是同刀光长得一模一样剑影。
冬天雪看了看他,再瞅瞅白鹤染,然后跟东宫元说:“再帮我找一匹马吧!我一定要去。”
白鹤染此时亦翻身上马,告诉冬天雪:“你去天赐镇,给我盯紧了那头的动静,可不能我们出去办事,回头再被人端了老巢。这就是我留下你的原因,快去吧!”
说完,马鞭一甩,三人三马,眨眼就冲了出去。
冬天雪急得直跺脚,但也没法子,白鹤染说得对,比起文国公府来,天赐镇才是更重要的地方,绝对不能让人端了老巢。于是她又要了一匹马,直奔着天赐镇的方向就去了。
五皇子被困的地方是北边,白鹤染有特殊的腰牌,随时可以出入上都城。
守城的将士见是她来了,问都不问直接就开了城门放行。三人一路上算是顺利,但神经也一直紧绷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着了歹人的道儿。
白鹤染很沉默,一句话都不说,默语到是开了口,问道:“五殿下如今还不知道贤妃娘娘的事,你们说,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剑影又甩了一鞭子,然后道:“估计也不能怎么样,甚至应该会如释重负吧!毕竟他小时候挨打,差点儿没被打死,到现在身上都有养不好的疤。我估计他对那个亲娘应该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没也就没了,最多伤心几天,过后也就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默语又问白鹤染:“小姐,您说呢?”
白鹤染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想那些个事,我在想那株寒极草。”
“寒极草到底有什么用?”默语不懂,剑影同样不懂。二人将马往白鹤染身边又凑了凑,竖起耳朵,准备听白鹤染对寒极草的讲述。
白鹤染便将那寒极草的功效讲了出来,并且告诉身边二人:“我之所以一直拖着没给哥哥治病,就是在等这株寒极草。五殿下离京时离去找过燕语,托她给我带话,说会带回来一样东西,对我有用。当时我想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要从寒地带,直到我哥哥出现,我便猜测有可能是寒极草。所以我也是一直在等,等他回来。只是……”她皱了眉,“只是他如何算定我会要那寒极草?这定是早知我哥哥的存在,也知我哥哥的状态。”
“难道当年追杀少爷的那些人里,也有五殿下的人?”
“不知道。”白鹤染依然摇头,“一切都是猜测,但这里头一定有事儿……”
文国公府,云梦湖边。
丫鬟立春伴着白燕语蹲在一个角落里,这角落四周有假山石挡着,相对隐蔽。
白燕语将白天买来的冥钱放到地上,再拿出火石准备将手里的三根香点燃。
立春有些急了,“小姐,咱们要烧纸就快烧,香就算了,香燃的太慢。”
“不行。”白燕语很坚决,“今日是贤妃娘娘百日祭,我不能在牌位前好好祭拜,但燃上三柱香还是要做的,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立春急得直拍脑袋,她是实在服了她家小姐了,为贤妃娘娘烧纸这个事怎么就这么坚决啊?你说这非亲非故的,人家娘死了,你烧什么纸啊?
可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咆哮,嘴上是不敢说的,不但不敢说,还得帮着她家小姐一起烧。
立春想不明白,爱上一个人,真的就能如此奋不顾身吗?哪来的勇气啊?
眼瞅着白燕语把香燃了,然后冲着西边跪下来,香高举到额间,口中还念念有词。她仔细听了会儿,发现白燕语说的是什么五殿下不在京里,她替五殿下尽孝。
立春着实是无语,这个孝你替人家尽得着吗?李贤妃就算是还活着,怕也不会让一个庶女嫁入凌王府吧?除非是当侧妃。可听闻贤妃娘娘跟国公爷和二小姐关系都不怎么好,怕是一个侧妃都不能同意。她家小姐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作多情了。
立春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开始可怜她家小姐,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五皇子,二小姐也是不同意的,五皇子更没见什么反应,这条路走起来多艰难啊!何苦呢?
终于,白燕语念叨完了,立春用雪在地上拢了个馒头大小的包,白燕语将香插在上头,便开始动手摆弄那些冥纸。冥纸买的并不多,如果光明正大的烧,不会儿工夫就能烧完了。可如果是偷偷摸摸的烧,就显得还是有些过多,且得烧上一阵子呢!
立春劝她:“小姐,咱们只烧一半吧!早点烧完早点回去,省得叫人发现了。”
白燕语却不同意,“这大半夜的,天还这么冷,谁上云梦湖这边来?在这里烧纸,就是味道都传不到后宅那头去,没关系的,你别胆子那么小。”
“哎哟我的好小姐,不是奴婢胆子小,实在是这个事儿它犯忌讳啊!要是被红夫人这头发现了还好说,万一被二夫人和老爷的人发现了,那咱们可就完蛋了。”
“不会的,放心好了。”白燕语还是那个态度,这纸必须烧,不烧她闹心。“你别跟我在这儿了,你站远一些,到小路口那里去看着点儿人,万一有人来了好跑回来告诉我。”
立春想说留下来帮着一起烧,烧得还能快一点儿,但一想也的确是需要有个人把风。于是只好又嘱咐了白燕语几句,无外乎就是烧得快一点儿,然后自己匆匆跑去小路口了。
见立春走远,白燕语这才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何尝不害怕,何尝不担心被人发现啊!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要是害怕了,我的丫鬟就会更怕,那这个纸钱就没法烧了。贤妃娘娘,您在世时咱们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您如今不在了,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身边,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烧些纸钱,一来表表心意,二来……全当是为五殿下烧的吧!”
白燕语念叨着,却不知,就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往这边悄悄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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